血玉笔笔尖再度蘸了血液,国师持笔持续在空中勾画,想要持续掐算下去。
杀。
这一点,破风而响,氛围都是被扯破开来!
这三家看起来不过也就是楚家和莫家是姻亲干系,羽家则和楚家之前有一桩婚事,但莫家和羽家一样,现在已与楚家不再有所来往,除此以外,仿佛再没甚么过分紧密的连累。
他满身的气味,亦是在这一时候,猛地停滞。
外头雨势太大,徐公公即便撑了伞,大半边身子也湿了。但徐公公根本来不及入殿,只快速道:“国师大人,陛下下了口谕要见你,快快请跟主子去御书房一趟。”
此时倒是微微低了低头,深沉的双眸看了看本身已经渐渐不再流血的手指。
先升月后吞月,先雷鸣后雷雨——
这夜几位亲信正在议论王爷何时班师,待到王爷班师后他们在朝堂上又该如何行动,却听外头蓦地雷鸣高文,未几时,暴雨噼里啪啦落下来,候在外头的奴婢立即将门窗都给关上了,免得湿气进了屋里。
空中尽是腥甜的血腥味道,她搂着再也没法行动的少年,舔了舔从他脖间流下的血液,笑得幸运而又满足。
电闪雷鸣。
这血来势凶悍,甫一出口,素净的赤色融进雕花窗台上的积水里,雷光一照,端的骇人。
说罢,提笔沾墨,手中湖笔随便一挥,一蹴而成,在乌黑的宣纸上端端方正写了个大字。
藏室?
九方长渊现在就在狼岛上!
倏然昂首:“你再说一遍?”
写了字的人闻言也是笑:“是了,正有此意。”
站在窗前的国师闻言,悄悄应了声,紧紧覆着左手的右手,现在终究松开来,姿势随便涣散地拾了先前掉到窗台上的血玉笔,笔尖成心偶然地在那沿台上一划,他转过身来,面向殿门外的徐公公。
可会是吞月再现,而啸天将其吞之?若啸天吞月,月夜无月,又当何如?
传闻陛下前几日还去了趟太师府,见了莫青凉一面,同莫青凉暗害半夜,也不知是真是假,归正京玉子的人跟畴昔,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宏元帝,并没有见到莫青凉,真不知她是藏到了太师府的那里,都城里这十年来不知多少人都想要找到她,倒是紧跟着陛下,也是无缘得见。
打算早已经停不下来了……
京玉子右手还是覆着左手,并不动,只沉声道:“着人查探楚家、羽家、莫家这三家反应,如有动静,当即上报。”
殿外雷雨来势惊人,炽亮的雷光不时照亮全部天涯。大周的国师徐行走到窗前,伸手推窗,狠恶的风将雨水顺势吹进窗里,面前雨落如瀑,打湿了国师那深色的华贵广袍,也打湿了国师略显深沉的眉。
这回勾画不比之前寥寥几笔,他足足勾画了九九一十八道,新奇的血液凝集成一个新的阵法,他借机持续掐算左手五指,指尖血流不断,皮肉都是崩裂开来,恍忽暴露森森白骨。
倘若不聪明,便不会拜在九方长渊的名下,为九方长渊鞠躬尽瘁;若不狠,便不会与九方长渊联手合作,展开一则足以翻天覆地的逆天打算。
骨如雪,映照雷光赫赫,血腥味满盈,模糊有着森冷的骨香。
……
国师蹙了蹙眉。
公然,在雨里站了不过半刻钟,便有人叩响紧闭着的殿门。
恰时雷光一闪,照亮他周身浴血,看得徐公公一惊:“国师大人,您……”
过了不知多久,孔洞里的纸卷被一只手抽走,旋即翻开,那只手的仆人看过纸上笔迹,没有说话,也没有甚么行动,只捡了方才掉到地上的簪子,转手在尽是陈迹的墙上刻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