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才落,卢娘子已嘲笑了一声:“冯家还真是好家教,我今儿可算是开眼了。客人还在,如何就当着我们的面逐客了?不会悄悄请了你婆婆去禀报于她请她示下么?不说小辈倒敢与长辈同日开宴席请长辈移席这么荒唐的事儿了,你婆婆本日开宴席,你不在跟前服侍,这是你婆婆刻薄之处,我不说你们家事,只说你青头白脸的上来,也不与客人见礼,开口便要我们回遁藏园子,我想着是多贵重的客人需求我们躲避呢,宁国公府倒是很大来头了,只不知这位卫小公子,身上可有官职?可有爵位?那位侯府嫡女,又是几品诰命?倒让我们这位三品学士诰命夫人给他们躲避腾地儿?”
萧氏看宋晓菡全程表示得与宝如非常密切,与秦娘子也是和蔼亲热得很,心下不由对这个婆婆起了一丝畏敬,却不知她这教坊出身,如何能与这等高官夫人熟谙,这高官夫人又为何全不顾本身名誉,折节与她订交,实在想不通此一节,面上却再不敢与秦娘子明着做对,只等着早晨与丈夫说此奇话。
秦娘子含笑道:“您说的必是那春喜班的阮清桐了,他旦角原是京中一绝,平凡人家请不了他出动亲身唱的,也只要贵府才请得起了。”
宝如与许宁回家后,许宁一头便扎进了书房内,看起来却仿佛有甚么事要措置,宝如原想和他说卫三这一节,却看他忙得很,便也罢了,只顾着打理孩子们。
宝如也含笑道:“不必挂在心上,确切无事,你尽管措置你那头的事便好。”
秦娘子笑道:“那是靠着衣物妆容和眼神神态身材步法衬出来的,那些演戏的,从极小便开端朝晨吊嗓练工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日不能断,身子比我们女子可要健旺很多,我曾经见过他一次,战役常男人普通,并无女儿态,但是其人丰采精华,秀美清雅,不知坊间多少女子为他倾慕呢。”
秦娘子笑了下道:“这是我们家至公子的媳妇萧氏,小辈经事未几,遇事慌了手脚,礼节上有些不周,还请看我面上担待一二。”一边又和蔼对媳妇道:“这位是枢密直学士许大人的夫人,别的这位则是卢娘子,也是官吏出身品德极好的,你先来见礼。”
萧氏脸上涨得通红,只得上前见礼道:“是我的不是,一时焦急,失礼了。”
宝如起家笑道:“已大好了,有劳动问,正和冯夫人有些旧友在以是本日来赏花。”一边两边相互见礼一番,因着冯家此次续娶做的低调,外头不知底里的也只晓得冯家后妻是个贩子出身的香铺女老板娘,却不知曾是官妓从良,而家里晓得底里的人天然也不会胡乱出去说话,是以宋晓菡看在宝如面上,应酬也还算和蔼,一时几人叙话起来。
这时背面却有个家人媳妇跑过来禀报导:“娘子,客人倒是已快到了,前头催您做好迎女客的筹办。”这倒是萧氏事前安排好的,想着如果秦娘子不肯,也给些压力。只是这当下这媳妇子没头没脑地跑出去也不可礼便直嚷嚷,更加坐实了她管家不严无礼的名头,她现在头都不敢抬起来。
宋晓菡不由赞叹起来,又与秦娘子会商了下都雅的戏本,秦娘子保举了她几个都雅的戏本子和戏园子,宋晓菡感喟道:“家里管得严,戏园子还是偶然候相公带着才气看一看,不知多久才得出去一次,国公府内又本身养着一班梨园子,甚少招外头的,还是前次老妇人寿宴才招了好几个梨园子同台斗戏,才算开了眼界,家里那梨园子满是挑的女孩子来唱的,和外头一比,那里算端庄梨园子?不过是唱个热烈哄我们这些内宅妇人高兴罢了,真正的乐子那都是外头端庄梨园子的,倒不如那等贩子妇人,还能看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