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如点点头也不答话,进了房间看到房间里固然安插得并不精美,却非常温馨,她喝了一杯热茶,便去就着小丫环拿来的热水洗脸洗手,却看到别的一个鹅黄色衫裙的小丫环拿了个茉莉花肥皂过来给她洗脸,有些惊奇看了看她,那小丫环杏脸桃腮,长得非常清秀,看到她看她赶紧蹲了蹲身子道:“婢子小茶,和小苹都是大人买了来讲是要服侍夫人的,□□过一段时候,晓得娘子风俗用这茉莉花肥皂洗脸,这是大人让人去成都特地买返来的鹅油肥皂。”
裴瑄在花厅等了没多久,便看到宝如梳洗过换掉了男装走了出来,一套浅黄襦裙套在纤瘦的身子上,显得人淡如菊静如黄花,一缕乌发贴在乌黑的脸颊,双唇紧紧抿着,带着一起驰驱的风尘与难以讳饰的淡淡怠倦和蕉萃倦怠,唯有一双眼睛格外的亮,如果没记错,她应当才出产过,这一起驰驱寻夫,想必心中煎熬,更加清减,叫人难以设想她曾经在京里那神采风骚、描述明秀来。
终究她起家,翻着卧房里的东西,不由自主地想着许宁常日是如何坐在桌前磨墨写字,如何用他的镇纸来压住写好的字纸,苗条的手指如何用那粗瓷茶杯饮水,如何将书一本一本地放回书架归整齐备。
她翻开桌子抽屉,看到里头有一个锦盒,拿起来翻开,里头薄薄的一叠纸,却都是宝如写给许宁的家书,下头压着一张金黄色的银杏叶,她模糊想起是某天她夹在家书里寄给了许宁。
床广大而丰富,铺着柔嫩的被褥,都是晒过的,山川床帐四角悬着的都是许宁惯用的香,清冽悠远,宝如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按理说她一起颠沛流浪而来,身子已倦怠到了顶点,却还是难以入眠。
宝如道:“许宁落入山崖究竟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