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削发人,怎开口杜口离不开满嘴铜臭味儿?”薛墨掐了根枯黄的草叶含在嘴里,尝了尝味道,“白茅药性不算重,好处却很多,南山寺就这点好,即便路边的杂草也是草药,你真有闲情逸致伺弄几株樱花树,不如替我伺弄几株贵重的草药?慎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如何?”
秋水挂起帘子,笑吟吟道,“见着了,跟耸入云层似的,清幽静雅,如住在云上似的,蜜斯一宿无梦,想来是环境的原因。”帘子挂好,秋水扶着她起家,小声道,“五蜜斯和太太闹别扭了,因为昨日和今早的事,待会你劝劝五蜜斯吧。”
听着小女儿的声音,黄氏当即敛了脸上笑容,唇角悄悄勾起一抹笑,“用过了,你姐姐起得早,我和她一块用的早膳,我让吴妈妈给你端早膳。”
薛墨不置一词,待再次给黄氏和宁樱诊脉后,薛墨蹙起了眉头,看宁樱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难掩忧色,他展颜一笑,“并无大碍,药受潮,药性浅了,待回了都城,我叮咛人将药送到府上。”
薛墨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六蜜斯可有甚么迷惑?”
这时候,安好芸一身浅绿色衣衫,盈盈进了屋,吾家有女初长成,黄氏欣喜的笑了笑,“你起了,樱娘还睡着?”
宁樱清楚安好芸是想她和薛墨攀上干系,敛下眼睑,抬脚朝左边院子走,“小太医和圆成徒弟估计有话说,我在场分歧适,走吧,我和你一道。”
再过些光阴府里有丧事,安好淑出嫁,她身为婶子,添妆少不了的,身为三房太太,总要回府给柳氏当帮手筹办喜宴才行。
“夫人,小太医送药过来了。”吴妈妈手扶着门,探着身子小声禀报,闻言,宁樱抬起了头,半梦半醒道,“他亲身送来了?”
摊开袍子,圆成取下腰间的一个水壶递给薛墨,“你乃六皇子小舅子,能叫得动你的人屈指可数,那句拿人财帛想来是不假了。”
薛墨的眼角不着陈迹扫过中间的丫环,宁樱为何呈现他听得明白,一个丫环在蜜斯跟前攻讦将来姑爷,少则怒斥,多则被仗责,宁樱是护着这个丫环才挺身而出的。
薛墨脸上的神采淡淡的,“五蜜斯谈笑了。”薛墨轻挑着眉,他来这处好一会儿了,乃至比程云润先到,坐在背后的小河边垂钓,谁知听来不该听的,正欲拜别,余光多了抹身影,宁樱的身份犯不着躲躲藏藏,她却畏畏缩缩不肯上前,接下来讲出番莫名其妙的话。
最后,谁都没有出门,安好芸在屋里誊写经籍,黄氏趁着不足暇为安好芸做衣衫,宁樱坐在一侧,翻着黄氏递给她的书,喧闹的房间里,只要笔落在纸上轻微的声响,以及不时翻书的沙沙声。
阴雨绵绵,山上雾气重,昂首仿若就能触着云雾,宁樱给黄氏存候,欢乐道,“山里清净,睡过甚了,娘吃过早餐了?”
不知薛墨来多久了,她与安好芸的对话算得上私事,被薛墨听去多少会感觉不安闲,若薛墨比她先来,岂不是将程云润的孟浪之语也听去了?
她语气凝重,吴妈妈听出此中的严峻,昂首道,“老奴清楚了。”
圆成抬开端,三十而立的脸上温润一笑,“你浑身高低最值钱的也就那身医术,能有甚么好东西?”
和清宁侯府的这门婚事她还在揣摩,程云润是个可拜托毕生之人就算了,眼下来看,并非良配,黄氏天然不会眼睁睁看安好芸往火坑里跳,不过毁亲并非易事,还得重新运营,念及此,黄氏语气愈发暖和,“转一圈,下午咱去上边上香,住两日也筹办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