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洗漱好,宁伯瑾从罩房出来,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庞洁净,衣衫整齐,风采翩翩,宁樱中规中矩的上前存候,被宁伯瑾止住了,“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见外,你来了也好,传闻你娘承诺本日带你和静芸出门,这两日我休沐,陪你们转转,看中甚么,都算在我的账上。”
宁伯瑾好似才反应过来,拍了拍皱巴巴的衣衫,端倪清秀,脸上不见半分宽裕,好似习觉得常似的,“小六来了,你娘醒了,进屋陪她说说话吧。”接着,宁伯瑾又叮咛她身后的秋水道,“给我拿身洁净的衣衫过来。”
宁樱讪讪一笑,步子慢了下来,面色端庄,双手垂在两侧,目不斜视,小步小步往前,随后,屈膝微蹲,笑吟吟道,“女儿给娘亲存候了。”说完,扬眉看向秋水,“秋水,我这模样,总没错了吧。”
“你瞎扯甚么?”老夫人冷喝声,端倪间尽是寂静,秦氏不敢多再多言,撇了撇嘴,意有所指的瞥了柳氏一眼,挑衅意味实足。
“熊大熊二?”宁樱几次反复着这两个名字,呼吸一缓,回府后,熊大熊二不见人影,宁樱觉得黄氏调派他们管铺子去了,安好淑出嫁,黄氏让二人过来做甚么?伸展动手臂,套上闻妈妈展开的衣衫,宁樱问道,“来宾满座,娘不是帮二伯母待客吗,如何和熊大熊二说事去了?”
“蜜斯,雪大,您别趴太久了,传到闻妈妈耳朵里,奴婢又该遭怒斥了。”金桂叠好被子,回到窗户边,小声提示宁樱,蜀州不比都城,十年可贵了局雪,闻妈妈三令五申,蜜斯不风俗都城的冷,别因着好玩,冻着了。
“这两日府里事情多,我们留在府里没多大的事儿,娘再给你买两身衣衫。”不出不测,为了布庄给府里主子们做衣衫的事儿,秦氏和柳氏闹了起来,布庄的人以次充好,代价贵,秦氏抓着这点要布庄的人过来对峙,而布庄开门做买卖,不敢获咎人,把柳氏供出来,说是受柳氏教唆的,为了这事,大房和二房斗得乌烟瘴气,黄氏不想掺杂出来,故而带宁樱出门转转。
不管宁伯瑾转变态度是为了甚么,她已心灰意冷,女儿大了,好好为她们找门婚事,欢欢乐喜看着她们出嫁,便无牵挂了,宁伯瑾想井水不犯河水她由着他,若打宁樱和安好芸的主张,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太太约莫有甚么事情吧,蜜斯不消为太太操心,倒是老夫人那边,蜜斯得空了去荣溪园瞧瞧。”替宁樱清算好衣衫,闻妈妈小声说了荣溪园的事情。
语气客气而疏离,黄氏眼神有一瞬的暗淡,转而提及了其他,黄氏说的时候,宁樱便悄悄听着,不出声,偶尔,安好芸会拥戴一两个字,即便是一两个字也充足黄氏欢畅了,安好芸的话后,黄氏的声音会冲动昂扬,然后又渐渐低下去,待安好芸回她一句,又垂垂降低,周而复始。
黄氏淡淡的看吴妈妈一眼,不甚在乎道,“说不准是府里哪位姨娘念叨三爷呢,三爷儒雅风骚,你又不是不清楚。”
宁樱扫了眼琳琅满目标礼品,安好淑结婚,反而是她屋里堆满了朱钗手镯,绫罗绸缎,“老管家甚么性子奶娘还不知?你不收,他便不会走,祖父的意义是叫我克日不消去荣溪园给祖母存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