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咳嗽了一声：“都散了吧，明日还要出操。”
楚凤歌冷着一张脸：“先肇事件繁忙，你们倒缠着他？”
新兵们造起反来：“朱校尉好歹也通融通融，弟兄们正高兴着呢。”
卫鹤鸣对他说：“殿下，我不肯你娶妻生子，不肯你后宫三千，我也但愿你的名字是跟我放在一起的。你瞧，你我都是一样的。”
“我卫鹤鸣承蒙神佛不弃，能够有重头再来的机遇，宿世各种如同大梦一场。”卫鹤鸣盯着天上的星斗，眼眸却比它们加在一起都要敞亮。“殿下，我远比你设想的更在乎这份豪情。”
卫鹤鸣晓得贰心机重，也只由着他闹：“除了殿下难不成另有旁人么？”
楚凤歌这才内心舒坦了些，干脆翻身搂着卫鹤鸣的腰，将头埋进了他的颈侧。
新兵们松了一口气。
说着又有些好笑：“当日我就该做一次小人，不带殿下回岭北，直接跑得远远的，只怕现在已颠末上神仙日子了。”
至于先前那些光阴的流言，世人都极聪明的视而不见。
朱厌听不懂文人那些弯弯绕绕，只木然地点了点头。
“尚未，”卫鹤鸣也只是笑笑。“本想着先立业，后立室，不想担搁了这好久。”
朱厌却不解：“先生信他？”
这阵子刚过了农忙的时节, 镇北军也就在这时招募了一批新兵, 楚凤歌亲身上阵, 将这些新兵蛋子练习的哭爹喊娘。
“你是我的，”楚凤歌喃喃低语。“我想让他们都晓得，你是我的，没有家业，只要我一个。”
一众新兵没等瞧见楚凤歌的脸，就个个被吓的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还没说话呢，就听背面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声音道：“甚么事这么高兴？”
卫鹤鸣一时之间竟有些恍了神，不知甚么时候，他竟也是到了弱冠的年纪，在外人眼中合该立室立业了。
“我舍得青史，舍得名声，只不过舍不得你陪我一起落得龙阳之癖，教厥后品德头论足。”
岭北经这一场风波洗牌, 楚凤歌这位病怏怏的王爷终究能呈现在王府世人的面前了。
那些新兵便相互推搡嬉笑起来：“不就是婆娘嘛，娶甚么不都是一样的？”
卫鹤鸣也觉着仿佛有一口郁结在胸中的气吐了出来。
朱厌识相地一拱手，退了下去。
卫鹤鸣道：“殿下该留的，我一人终归□□乏术，来日我去了都城，难不成岭北要交给初时阿谁白痴吗？”
楚凤歌的脸上做出半真半假的委曲神采：“先生也过分狠心了。”
那日一群新兵篝火下头围坐着，听他讲那少年夜宿破庙，偶遇一妙龄少女的一节，就有人忍不住念叨起来了。
只是面子上还强作沉着，冷冰冰吐出四个字来：“纵欲无度。”
卫鹤鸣眯着眼睛瞧他：“殿下，我是你的臣属，你若娶妻生子，我不该拦你，也不想拦你。”
偶然候楚凤歌能在这里待到深夜, 他也乐意给这些从戎的讲讲故事, 他看过的闲书多, 肚子里也尽是些仗剑江湖的游侠传说，糊的那群半大小子一愣一愣的，听了上段想听下段，久而久之，也跟着王爷尊称他“先生”。
卫鹤鸣忍不住瞪他一眼：“我狠心？那些日子你……罢了，总之想都别想。”
“这是我那些榆木夫子说的话，”卫鹤鸣竟朗声笑了起来：“青史留名、青史留名、去他娘的名看重史，我卫鹤鸣此生当代，上对的皇天后土，下对得起百姓百姓，纵有所疏漏，也非人力能及，凭甚么还要对那几张纸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