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你屁股着花没有。”卫鹤鸣走到他面前,将夹带出去的水和糖饼放下,轻笑。“你俩倒是胆量大。”
宋漪叹了口气:“只是此次是我打动,扳连了他。我离了国子监不要紧,只怕他离了这里……”
宋漪现在的模样可比文初时狼狈多了,头发披垂着,和着血和汗粘成一绺一绺的,上身衣衫早就成了一片灰色,下身只剩下了一条中裤,臀后还带着斑斑血迹,只怕连药都未曾好好上过,只剩下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盯着他:“文初时如何样了?被那混账祭酒逮住了没?”
卫鹤鸣听得大皱眉头:“新任的祭酒究竟是谁?怎会如许的操行?”
宋漪的眼瞬时亮了起来。
卫鹤鸣苦笑:“如果他便不奇特了,前些日子他还请我去听曲,实则是为四殿下搭线――他是四殿下的人,想来针对文家也是因为当初令尊在朝堂上一力禁止废后,挡了他同四殿下的路了。”
临走前还推了文初时一把,冲他大喊:“你还不走!留在这里,等他往死里整你不成?”
国子监始终是最好的进身之所,也是文初时担当父业的但愿。
又笑着告状:“那姓赵的王八竟真连口水也不给送,八成是挟私抨击,想把哥哥我活活渴死饿死!”
而更令人气愤的是,文御史当初就是因为不堪当众受杖刑摧辱,怒而触柱的,现在祭酒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要用不异的刑责来惩罚文初时。
宋漪趴在草席上,声音沙哑而虚软:“谁?”
国子监固然有些端方,可也鲜少如许惩罚门生的。
卫鹤鸣听他另有动静,便放下心来,笑道:“卫探花来探监了。”内心非常光荣,若不是他没扔了幼年时走鸡斗狗的本领,只怕他本日还进不来这偏厅呢。
卫鹤鸣皱着眉看他。
国子监竟是新上任了一名祭酒,新官上任三把火,先烧到了文初时的身上。
卫鹤鸣皱眉道:“宋漪犯了甚么错?如何会如许惩罚于他?”
文初时硬闯翰林院的那日,恰是卫鹤鸣当值,忙着向一名老翰林请讲授问。
宋漪嘿嘿一笑,却牵动了伤口,一阵呲牙咧嘴:“来看哥哥我?”
第四十七章惩罚
“该如何便如何!哥哥我难不成离了这国子监就没得活了不成?”宋漪笑嘻嘻的说,“我宋漪,堂堂七尺男儿,那里容不得我?大不了哥哥便带着文初时学那范蠡吕不韦去,说不准我们俩也能成个一代富商富可敌国呢?”
当时将他从厅里拖起来的是宋漪。
宋漪灌了半皮郛水下去,又恶狠狠咬了几口糖饼,也不顾噎着喉咙强咽下去,这才舒坦了:“那便好,他那小身子骨不由打,别再没挨上几下就死了,文家才真是绝了后了。”
文家败了,他竟不晓得该寻谁去,更不敢登宋家的门,只得奔着卫鹤鸣与贺岚来了。
宋漪顶着一张娃娃脸,生拖硬拽将他拽了起来,指着祭酒的鼻子破口痛骂,乃至还一拳打在了祭酒的鼻梁上,当众扬言道:“如此师长,不敬也罢!如此学问!不学也罢!”
先是以文御史亡故,文初时并非命官后辈为由,将文初时自国子学逐去了算学,后又在众监生面前当众谈起文御史触柱一事,言辞中对故去的文御史多有欺侮,文初时一时愤怒,同他回嘴,却被驳斥为不敬长辈,命人当众杖责。
路上听文初时提及,才终究晓得了委曲。
忽闻们门外喧闹,声音似有几分熟谙。
文初时如梦初醒,这才一起疾走出了国子监,祭酒就是再没脸没皮,也决然做不出当街缉捕出逃学子这等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