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晗可不怕和刘氏撕破脸皮,以她所见,薛老太太并不是刻薄寡性之人,只是不知为何对夏氏成见颇深,本日这一出如果夏氏所为,薛老太太必会方向刘氏,但换做她,倒能在薛老太太跟前按事情起因好好分断一番。
大房的婆子们在来的路上都得了叮咛的,当即就有两个婆子上前,一个扭住蕊珠胳膊,一个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薛云晗晓得水芝必是受了委曲,但现在不是计算这些的时候,夏氏高烧一刻也迟误不得,一边往外头走一边连声叮咛:“桂花守着太太,水芝去二门处找人请世子爷出去,若过了一炷香我还没返来,直接叫世子爷往二房的院子去。南碧南朱不必去了,找四个力壮的婆子跟着我。”
说话的恰是刘氏身边的大丫头蕊珠,常日里帮衬刘氏管家,比普通不得宠的主子还势大。
到了晚间薛云晗已经歇下了,因为不由自主担忧林恒,以是还未睡着。俄然有人来捶房门,一下比一下更响,听得上夜的南朱从睡梦里惊醒过来,心口“咚咚”直跳,南朱是个火性子,正要呵叱,却到外头的声音仿佛是桂花的,还带着哭音。
不消半晌,守门的婆子就出来了,一脸的难色,看薛云晗神采冷肃,怕靠近了会挨打,支支吾吾道:“太太身边的女人们说,太太……已经歇下了……三女人,实在不是奴婢不给您传话啊……”
二房那边守门的婆子压根儿不肯意通报,水芝撸了手上的金戒指塞畴昔,那婆子才暴露个笑容往院子里去,不过半晌又返来,硬硬地说一句“二太太已经歇下了,明日再来”,不管水芝拿出细银镯子还是金簪子,那婆子都再不肯去传话,明显是得了叮咛的。水芝想冒死大声嚷嚷两句,却叫那婆子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嘴。
夏氏身边的管事娘子水芝一下跪在地上,自来七情不上脸的人,眼里竟蓄了泪,颤着声音道:“女人,奴婢去二太太的院子请对牌,好派人赶车出去请大夫,但是那边院子的守门婆子说二太太已经歇下了,叫奴婢不要扰了二太太歇息,奴婢没用,没拿到对牌。”
刘氏气得一噎:“你!”
二房的院子也是内里分了几个小院,薛云晗从将来过二房,借着皎白的月光略看几眼就定了主张,往位置最好、格式最高敞广漠的小院去。
南朱感觉如许的三女人看起来有些特别,却未多想,走到薛云晗中间,私语道:“不消对牌了,世子爷亲身驾车去请大夫了。”
夏氏一向不得薛老太太的意,特别比来两个月更是经常受冷眼,刘氏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人,迩来明里暗里都不把夏氏这个大嫂放在眼里,只夏氏平常都不放在心上,懒得计算罢了。这些水芝都是晓得的,以是方才没敢叫小丫头去,而是自个儿亲身去的。
南朱跑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薛云晗和刘氏剑拔弩张的场面,二太太嫁入薛家十来年一向握着掌家大权,身上养出了些积年的威势,按理自家主子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半大女人,如何和二太太对峙起来,气势竟一点都不落下风呢?
没有对牌,就出不了府,更没法赶车去接大夫。
说罢,就往二房的院子疾行而去,月朗星稀,照得薛云晗神采一片冷凝。
薛家偌大的侯府,主子仆人加起来几百,常日里端方极严,从公中支出甚么款项、从马房使唤哪辆马车是都需求从管家的刘氏处拿对牌的。不过薛世铎是世子,将来会担当侯府,由他出面,便是不按端方,下人们也不敢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