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兰入宫不过数月,本来五官就生得清秀,现在在盛宠之下褪去了胆小寒微的气质,端倪傲视间风情宛然,举手投足安闲而自矜,仿佛已对宠妃身份驾轻就熟,乃至,还对镇静后模糊带了些轻视之意。
固然这一日经历了存亡悬线,薛云晗却奇特地好眠,第二日醒过来时,想起梦里林恒俊美无俦的容颜和矗立有力的腰背,薛云晗脸红心跳不由有些口感舌燥,“给我倒杯茶。”
是以,镇静后差点节制不住自个儿的情感。
梁三全精乖,见主子的神采极差,赶紧沏上一杯热茶,宣和帝喝了茶缓了半晌,方说道:“宣皇后和叶嫔过来。”
薛云晗前脚回了薛府,后脚就有位方太医便服上门,手上拿出安阳长公主的帖子,薛云晗便明白是林恒请来的。方太医先前已从林恒处得了所谓的“和清丸”,再细心望闻问切一番后,鉴定薛云晗身上的毒不过是迷药加蜀地哑泉水制成,当下开了药方。
镇静后的话被宣和帝打断,内心翻江倒海似的,面上仍保持着笑容:“皇上说的是。”眼角瞟到叶依兰手放在肚子上,内心一遍又一遍反响起宣和帝方才所说的“小皇子”的话,宣和帝今后怕是都不会吃吕神仙的丹药了,不知何时才会薨逝,若叶依兰真是个皇子……
时下的监狱办理非常混乱,官方的犯人凡是死在牢里,牢头往上报一句“得了牢瘟”普通就能抹畴昔。
薛云晗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哈?林恒总不会是来提亲的吧?!
“女人,你猜谁来我们府里了。”南朱从外头端了水出去,一脸的奥秘兮兮,她并不晓得昨日产生的事,见薛云晗好转了便又规复了活泼,不待人接话就自个儿抖了出来,“安阳长公主家的林恒公子!”
“朕本日叫皇后过来,是有件小事。”宣和帝和镇静后说着话,眼神仍时不时地看叶依兰那边,“叶嫔自个儿都另有些孩子心气,对产子这些事情更是一无所知,现在朕见她怀有身孕非常辛苦,想着接叶嫔的母亲进宫住些光阴,皇后感觉如何?”
镇静后话说得一半,宣和帝看都不看她一眼,超出她疾行而去,“把稳,朕来扶你。”
那边厢刑部大牢内,牢头张兴正号召两个狱卒“照顾”新来的犯人,半晌“呸”一声,“恁地不利,浑身高低竟摸不出半个子儿来!”说罢搓一把犯人身上的衣服,“料子倒是好料子,就是太肮脏了些,浑身染血,典都典不出去了,倒霉!”
宣和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吕神仙,穿戴一身风趣的行商衣裳,污糟的脑袋耷拉下来毫无活力,下袍大片大片的暗红血渍,看模样多数是被去了势,虽已止了血,仍叫人看着心惊胆怯。
听得宣和帝宣召,镇静后赶紧整了衣冠吃紧赶到乾元殿,见宣和帝的神采并无非常,几案上仍堆着各色颜料和画笔并一副未完成的画,她才放下心来,暗道昏庸也有昏庸的好处,行了礼,面上挤出个笑容:“皇上,不知召臣妾……”
“还能开口吗?”
宣和帝挥了挥手,表示世人守在屋外,他要伶仃询问。
坐在窗下绣花的南朱一下子丢掉绣棚跑到床边,“女人,你能说话了!”
镇静后袖子里的手掐紧了手心,笑道:“天然。”
畴前觉得是摄生的药,现在看来实在是催命的吧?如果他早死,谁获得的好处最大?
吕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