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萍姐儿到底还是命苦了些,刘氏想着连兄嫂都不肯意要萍姐儿做儿媳,萍姐儿定然深受打击在内心憋了一口气,昨儿一早才会瞒着大师跟去金楼观。老太太也是狠心,常日看着把萍姐儿当亲孙女疼,碰到这么点事情,罚起来半点也不肯手软。
待鲁婆子拉着丁香去了,刘氏作势高低打量薛云晗,“我们萍姐儿运道不好,出门烧个香竟也要挨罚,唉,不幸我只生了两个儿子,萍姐儿连个能够帮衬的姐妹都没有,还是晗姐儿命好啊,在家有爹娘护着,在外有德妃娘娘宠着。”
薛云晗朝林恒行一个平辈礼,道:“见过表哥。”
薛云晗怕被夏氏看出来,低头垂首一眼也未看林恒,这会儿听得林恒朝她说话,她先看一眼夏氏。
“那是因和薛兄打小就了解,可贵在过节的时候松快一回,和薛兄闹着玩儿的,晗晗是毓珠的mm,天然也是我的mm。”林恒说罢对薛云晗道,“见过表妹。”
“快别哭了!我们当下人的就是这个命,没拉出去十几二十两银子发卖都算轻的了,你现在哭又有甚么用呢?在庄子上好好待着,三不五时地送点东西出去,叫女人念着你不比甚么都强?”一个丫头哭哭啼啼个不住,一边走路一边转头,明显是不想挪步子,前头带路的婆子不耐烦了,一把夺过丫头手里的承担,把着她的胳膊往前拽,嘴里不住地干脆。
丁香嗫嚅着开口:“大太太,求求您……”
林恒施施然走下亭子前的石阶,朝夏氏端然一礼。
薛老四一手抱胸,一手摸着自个儿下巴,细心打量了林恒,那厮脸上全然的开阔天然,加上说话的语气极其诚心、有理有据,他一时也找不到来由来辩驳,听到自家大嫂认了辈分干系,转了动机道:“这么说,我和大嫂是平辈,那你还是该当叫我一声叔叔的。”
这一声号召腔调平平,规矩而又疏离,林恒略略昂首扫过一眼,看到薛云晗气色尚可,一起行来并未要丫头搀扶,想来体力也已经规复过来,他已经从方太医处得了动静,这会儿又亲身看过也就放心了。
那婆子看到夏氏和薛云晗,嘴上住了声,蹲身行了礼,那丫头却心头委曲意盛,竭力咬住嘴唇仍不断抽泣,眼睛哭得肿起来,看起来非常狼狈不幸。
“哎,等等。”薛老四两手一拍,冷哼一声道:“我可记得两年前的花灯节,你为了争一个辈分,让晗姐儿喊你一声叔叔,还专门和我打了赌的。”
“一码归一码,我们还是按本来的称呼。”林恒朝薛老四走近两步,特长把住他的肩膀,目光竭诚地说:“薛兄不必妄自陋劣,我和你的同窗交谊也很贵重。”
鲁婆子刘氏的神采,笑道:“这丫头犯了错,二太太叫我领了她去庄子上,奴婢得在中午之前赶归去,这就辞职了。”
薛云萍一大早去百善堂见过薛老太太,就被关在薛老太太的小佛堂里跪着,还不知何时才气出来,大房这对母女却在优哉游哉地赏景,刘氏心中如何不恼,女儿现在恰是要出门寒暄的时候,薛云晗带她出去一回不过是举手之劳,竟也不肯。
刘氏并不知夏氏已对义女的身份起疑,只当夏氏是讽刺薛云萍一介孤女却心比天高,心头的气涌上来神采红了又白,想起在薛老太太处听到的动静,复又生出了笑意:“感谢大嫂体贴。提及来,我本日听老太太她娘家有位侄女儿要过来我们府里作客,传闻是个仙颜聪明的才子,到时候大嫂可必然得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