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神采仓促,在云嫣的授意下将头油抹在了缸口边沿。远远地见有人过来,忙忙的收好了东西,扶着云嫣道:“如夫人,我们再去别处逛逛吧。”云嫣点头,正要走,那边厢过来的梦如唤住了她,“有没有瞥见我的耳坠子?”“没有。”云嫣瞅了她空空如也的耳垂一眼,翩然回身就走。梦如又唤,“我一起寻来都没有,才刚又只在这里停了停,想必是落在这儿了,你帮着一起找找。”
“是。”
梦如瞥了她一眼,语带挖苦,“你前番假孕不成还想谗谄我,这回必然是想拿了东西藏起来,我到处找不见后天然要挨人的骂了,是不是?”
这时虽已入春,但风中还是透着寒凉,一阵阵地侵入人的骨头,仿佛比大雪天还冷些。云嫣披着领米黄暗花缎面豹纹镶边大氅,扶着香草的手沿回廊渐渐转到花圃。梅花早已落尽,园中绣绒方吐,桃叶才展,绿影中有雀鸟叽喳直叫,也有绿豆大小的蜘蛛在落拓地吐丝结网。
“是啊,我传闻养好了要送到宫里去呢,家里只留两缸。”
云嫣望着她手指方向,“一时有也算不了甚么,到时候还不得送出去?”
香草窃窃道:“那院里就有,只是比这缸小一些。”
缸里的鱼儿一甩尾,溅出几点水珠。香草仓猝今后一闪,才要再说,云嫣一甩手道:“多看也没甚么意义,我们走。”
“就是,二爷也就这会子心疼,过个几天就会到如夫人这里来了。”
“畴前是畴前,现在你有了身孕,谁敢跟你过不去?除非你是想学我那招,本身藏起东西反诬是我拿的,好叫太太来怒斥我。”
梦如顺着她手希冀去,琉璃缸里公然有一处金绿闪动着诡异的光芒,靠近了细看,恰是那只耳坠子。“如何会在水里?”梦如迷惑,自思着道,“莫非是刚才看鱼的时候掉出来的?我如何没闻声响声?”云嫣嘲笑道:“你如何会闻声?你满心对劲的在想今后如何欺负人呢!”小丫头踮着脚尖探头往里看了看,“好深,我去拿根树枝子把它勾出来吧?”梦如蹙眉,“这东西金贵,万一弄坏了如何办?你伸手尝尝,不可再去找树枝子。”
小丫头没法,挽起衣袖伸一手探了出来,只是她身量未足,手也短,即便踮着脚够了半天也没够到。梦如推开她,“真没用,你就如许闭着眼睛瞎摸如何能摸获得?看我的。”她挽一挽袖子半侧着身就往琉璃缸里探。游鱼啄吻着她的手臂,越往底下阻力就越大,实在吃不住力,干脆将另一只手也搭在了缸沿上,探出身子往里探看。云嫣批示着香草,道:“干愣着做甚么?还不去帮手。”
云嫣气得发笑,“捉贼捉赃,你哪只眼睛瞥见我拿了你的东西?再说你这一起出来,指不定掉在哪儿呢,如何就鉴定是掉在了这儿?”
云嫣至树下看着那才刚摆放着的庞大琉璃缸,“这鱼虽不是名种,但配着这七彩琉璃缸也算是美的了,到夏天再养上那千叶莲,新奇得很。”
“恰是,我想的也是这个理。”梦如盈盈笑着回身去了。云嫣这里已将手中一块锦帕揉搓的不成模样,“听听,还没生出来呢就想着要折磨我了,要真让她生了,我们主仆两个不要死在她手里么?”香草也是恨,“就是。是男是女都不晓得呢就如许张狂,还说要如夫人去照顾她?呸,她也配!”云嫣望着那身影转去月洞后,长叹一声道:“要真是生了个小子,就算我拗着不去,你也必是要去的。先奉告你一声,她的琐细手腕可多得很,不扒你几层皮是不会放你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