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宁哼了一声,“爹你这事还能怪那班蠢货,我的呢?那两包药粉……必然是阿谁贱人!”
唐文功续道:“臣多年以来执掌工部,这几年又执掌户部,晓得大溱这几年虽说风调雨顺,但补上早几年战事以及天灾的洞穴,所余已经未几。此次北上北齐,战线之长、人力之众都是开大溱之先例,并且粮草、兵马之用所费甚巨,如果单凭增加赋税恐怕不能,以是臣此次暗里收受并非为己,乃是为公,所得之数再加上臣的微薄产业,信赖能为此次战事添上一份力,为皇上解去一层烦忧。”
“或许说者偶然,听者故意呢?”
天子又抱着他来了几次,云雅笑吟吟上前道:“予儿,你皇伯伯也累了,你也该歇息了,下次再玩吧。”予儿搂着天子的脖颈,嘟起嘴道:“不要,不要睡!”天子抚了抚他的小脸,“不睡不睡,我们再来玩,好不好?”予儿点头。云雅轻咳了一声,“予儿。”予儿不乐,扒着天子不放。天子向云雅道:“朕不累,陪他多玩一会儿无碍。”
云雅当然晓得这精挑细选意味着甚么,因而笑微微道:“公公说的是,宫中的服侍天然是极妥当的,只是这两个丫头跟惯了我,比别人多晓些情意。”
送来的晚餐是极其丰厚的,并且像是晓得云雅喜好吃甚么,每一样都极合她的口味。云雅喂完予儿,勉强吃了几口后便命撤下。窦弯儿为她端上茶,抱过予儿道:“皇上如何不在战事上用用心?尽……”瞥见云雅眸光,咽下下半句,嘟囔着道:“不安美意!”
“朕也求这个,不过偶然候想到齐兵勇猛、武帝狡猾,朕也会担忧九弟,怕他……未能如人愿,到时候……”
一片沉寂,静得能闻声相互轻微的呼吸,蓦地,天子陡地起家,突破尴尬的寂静,“朕不信,万一有那么一天,你真会无欲无求!”窦弯儿下楼看天子走远,扶一把僵立着的云雅,道:“王妃,小王子睡了,我让冬雪看着呢。”云雅点头,抿一口已经放凉了的茶,“弯弯,我很怕,怕这场仗会输。”
“皇上雄才伟略,微臣晓得皇上不满北齐已久,此次千载良机,就算不能让北齐就此覆国,也要杀得他们有力反击,再无余力来我大溱西北之地挑衅惹事。”
云雅结眉。那带头之人倒是欢乐,满脸堆笑,“王妃,请随咱家去吧。”
云雅含笑正要开口,宫门外忽又出去几个内侍。云雅认得带头之人恰是天子这边的,仓猝让窦弯儿拉住笑闹玩耍的予儿,看着内侍们徐行走近。“谨王妃接旨。”云雅整衣,带同一世人等齐齐跪倒,就听那锋利的嗓音顿挫顿挫道:“皇上口谕,寿宁宫寓所狭小,太贵妃又素喜温馨,特赐王妃于寒绯轩居住,钦此。”
窦弯儿瞪大了眼,“王妃你……”
唐文功在另一边的牢房内叩首如捣蒜,“臣知错,不过……臣……臣也是一片苦心为皇上啊!”
“是,非论你想要甚么,朕都会承诺。”
“是,皇上慧眼识人,但是行军兵戈,不但在于人,也在于钱。”
云雅抿了抿唇,“皇上于百忙当中仍然体贴母妃同我的饮食起居,实在令人感佩。”
“钱……”天子的唇角微抿。
窦弯儿觉得她说的是君宜的仗,欣喜她道:“我探听过了,王爷上过大大小小的疆场不下二十场,并且大家都说他是武曲星下凡,向来不会输的。”云雅又喝了一口茶,心头更凉,“我是说我。如何能撤销皇上的动机,如何能在这皇宫中保全本身,越来越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