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每晚酉时都会去趟水莲阁,一待便是一个时候,天气渐晚,雾气浓厚,白日天气一向阴沉着,到了早晨更加阴黑。
路太小径生岔的花圃,便是一碧莲池,池子固然不大。但也清丽高雅,与白莲池想比,更显清秀小巧,因值暮秋。即将入冬,莲花早已干枯。留基层层枯叶,冷风带起阵阵碧水波纹。
甄月眼眸精光乍现,不动神采的走畴昔,低眉扎眼。
“见过四管事,您稍等半晌,奴婢这就去告诉右使大人。”叶痕院外的侍女含笑道。
“恩,让他出去吧。”琴声未停,声音有些飘远。
“咳咳。”甄月拿出帕子捂唇猛地咳嗽,灰色的手帕有些大,都遮了她大半张脸,“克日传染风寒,咽喉不适,失礼了。”
“出去。”偏厅传来声音,稍稍停顿了些,想来是发觉四月声音有变。
甄月弯了脊背,缓缓走进偏厅,室内暗淡,只点了一盏灯架,让她的脸有些昏黄,一眼看去,与四月并无不同。
紫色的帐幔随风轻动,珠帘清脆,女子坐在软席上,双手操琴,琴声环绕,婢女浮动,好像仙子,古雪芙按住琴弦,乐律即止。
沿着表面线条细细的按压,眼皮也粘的藐小,整面子孔与四月类似度极高,但也并非完整类似,她穿上四月常穿的褐色长衫,又练习四月一贯暖和的笑容,待筹办安妥,她才重重吸一口气,高低打量好几次,才成竹在胸。
北风吹来,不由毛骨悚然,甄月弯低了身子,脊背看起来微微弓着,这是四月的常态,她又摸了摸脸颊,感觉万无一失,看了一眼路绝顶的水莲阁,心中的果断一刻未摆荡。
叶痕院的名字都是右使所起。意境悠远,不免让人沉思,水莲阁、叶痕院。甄月浅然一笑,点头道:“那我便在这里候着。有劳了。”
“从这里到这里。”颀长的手指用力一指,按在鹿皮上,古雪芙目光锋利道:“过秦川绕道祺连山,直到土格尔盆地,切忌,万不成走祺连山,直穿固然节流路程,但是流匪太多,这一带很不平安。”
“你声音有变,感受有些怪怪的。”古雪芙因着四月的身份,一向客客气气的,此时却徒生一股奇特。
古雪芙定定看她几眼,说道:“四管事身材不适,应当派人说一声,身材要紧。”
甄月抬首约莫的打量一番,四周侍卫每一盏茶的工夫便会巡查一次,频次略显频繁,叶痕院离北院极远,这里的保镳较着是克日增加的,看来四月跟古雪芙参议的事情必然举足轻重。
“难怪四管事能跟着主上这么久,真是通透。”
“四管事本日如何了,声音听着与常日不一样。”古雪芙站起家,走过来。
“大人。”甄月猛地咳嗽起来,声音沙哑,男女难辨。
沙丘?中原可没有沙丘!摇戈的烛火忽明忽暗,细碎的光映在甄月脸上,她敛眉,微抬首笑道:“大抵是风寒导致,有些晕乎。”
“不碍事。”甄月点头笑道:“爷的事才相称首要,我们做主子的,当然以主子为先,不能迟误了主子的事。”
她点头道:“感谢大人体贴,四月会好生护着身子。”又笑道:“大人一向卖力解药,不知可有压抑风寒的药,现在天气渐晚,倒不好去费事子虚先生。”(未完待续)
“大人,四管事来了。”
古雪芙见她不说话,沉声道:“四管事本日如何心神不宁,这条线路可要记牢了,前面我再奉告你如何过沙丘。”
烛光轻摇,古色古香的前厅满室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