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人一旦为饥驱,富人岂得安其室?
“两个月?充足!”江忠源镇静地合上了手里的帐本,“只要我们这里死守住,别让发逆北上,滋扰僧王的河南剿匪大计,等河南平靖,僧王挟大胜之威南下,恐怕这些逆贼想走也走不了了!何况,”江忠源暴露了老奸大奸的笑容,“这江南江北两个大营,总督大人总不会就看着江宁里的发逆到处派兵遣将吧?”
江忠源看着承平军的巍巍军势,气势滔天,不由得叹了一声,神采有些萧索,“这些凶恶的发逆本来也是良民,只可惜,这世道……”李鸿章赶紧截住安徽巡抚的感慨,“大人,现在不是计算这些的时候,还是先守住这庐州府吧。”
“呵呵,知府大人谈笑了,那三水镇一战,鄙人的乡勇固然也打死了几个马队,可背面的步兵一拥而上,那些乡勇们傻了眼,来不及生机开枪,这才败退了,若不是抚台大人的新宁乡勇和王总兵大人的几只马队在背面骚扰,下官的这几千人能不能安然进城,都是两可之间。”李鸿章苦笑了一下,赶紧谦善起来。
但见富人百无忧,谁怜贫者为饥出?
王金智翻开了手中的册子,边看边说道:“有火药三千斤,硝石一百车,想必能对峙开消两个月摆布。”
江忠源虽一向活泼在弹压农夫叛逆的第一线,铁腕无情,但耐久处穷乡僻壤,屡见新宁县百姓因饥荒而从叛,又亲历浙江大荒,江忠源深知百姓痛苦,竟存有百姓造反,情有可原的“大逆不道”设法。江忠源特别悔恨为富不仁之徒,觉得恰是这些人把贫民逼上梁山。江忠源曾作诗一首,警告为富之人,切不成好事做绝,逼民造反:
李鸿章应下,挥动手让传令兵挥动旗号表示全城开动戍守,巨石、火炮、热油被城内的壮丁有条不紊地一一奉上来,王知府已经命令,每个帮着搬运东西的每日人为五十文,每个在城墙上帮着守城的每日人为一百文,都包吃住,这么一下子把巢湖四周避祸到庐州府的青年壮丁们全数采集了起来,李鸿章看着城上仓猝来回的壮丁川流不息,城墙表里这么一比较,竟然是不遑多让。
江忠源如有所思,点了点头,李鸿章也点了点头说道:“知府大人说的极是,何况这英夷也没给甚么好成色的火枪给我们,都是一些掉队的要淘汰的火枪格式,多发射几次,就要炸膛,实在是不堪大用,现在看着如果要火枪营能够正面击败逆贼,除了要大量极好的火枪以外,这火枪发射的体例和乡勇的站位还是要好好研讨研讨。”
十月初四,承平军围攻庐州府,第一日,霸占无果,出兵,第二日,承平军攻上西城墙,被李鸿章的火枪队打了下去,第三日,承平军挖隧道诡计用火药炸开庐州府城墙,幸火药量不敷,加上又被江忠源在城内征得的瞎子来听破方位,引水倒灌如地洞,承平军只是震塌了角楼的一角,丢下几具尸身,只能退兵,第四日,安徽巡抚江忠源的新宁团练出城与承平军对战,大败而归,两方谁也何如不了对方,因而承平军西征的胡以晃部与清军在庐州府一线对峙起来,六安和滁州的清兵得了江忠源的号令,乐的在两地休整,守住本身的城池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