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还是要去保举,”胡林翼一挑眉,“默不出声在本朝是无用的,你如果不作声,世人反而感觉你尸位素餐,何况太后的脾气,我在京中住了小半年,又伶仃朝见过几次,晓得她夙来喜好实话实说且有本身主意的人,你如果唯唯诺诺,反而让她看轻了你。”
曾国荃微微点头,“那西征之事,我也不去掺杂了。放心等候太后召见。”
“你倒是举贤不避亲,但是我说了,你们实在是再不宜感染兵权,”胡林翼看着报纸,也不昂首,离着戏台远了,只是听到几句高亢的声音,“不但仅是我,处所的封疆大吏,也别想了,从古至今,向来没有处所武备昌隆,中枢凋敝的事理,稍有不慎,就有唐末五代藩镇之祸,曾公旧年就想着要裁撤湘军,朝廷拿了湘军精锐去,对着功臣们如此宠遇,已经是互换了,这里头也画了一道线,就是不能再染兵权了,或者说,为将者就只能为将了,不能再出为帅,入为相了。现在西北固然起了波澜,可毕竟会停歇的,并且和洋人的干系好了起来,眼下怕是十几年内都没甚么战事,这为将者若无战事,但是升不了官啊,老九,你情愿往那边去?如果如此,你的巡抚也要飞走咯。就算不到阿谁时候,你在京里有了错处,让你离了湖南巡抚的位置,怕是也没有现在这么快意了。”
曾国荃看着胡林翼沉稳漂亮的模样,不由得似有所悟,“润芝兄,你入京以后一向低调,到现在市道上的也没多少有关你的谎言,军机处筹办如何安设润芝兄?润芝兄之前就是湖广总督离任的,起复也要起码从一品,现在两广总督方才空缺,”胡林翼笑而不语,曾国荃一时候心福至灵,“不,不会去两广,难不成要入军机了!?!?”
曾国荃细谛听了几句,俄然站了起来,径直下楼,两边人的恭维阿谀一概不睬会,朝着胡林翼的寓所走去,到了胡林翼的居处,胡林翼正在看着本日的报纸,“润芝兄,我如果保举大哥为西征主帅如何?”
“润芝兄,老弟我是至心佩服了,”曾国荃抱拳施礼,心悦诚服,“那北洋海军的事儿,如何摒挡?”
“京中人都说是曾公脱手的,现在看来确切不是,”胡林翼收了报纸,“那必定有人借刀杀人,黄雀在后了,你这么一脱手,想必是要坐实了这个话头,曾公前些日子求入京朝见,都被否了,说是路途悠远,两江不成无人镇守,这实在是废话,废话里的意义就是,对着北洋海军闹出的事儿不对劲了,大师都觉得是曾公脱手的,我看不透是何人所为,一时候问那威海道,想也问不出甚么,如许的手腕,不是朝中的大佬,就是处所的重臣,论起来,浙闽、两广、直隶都脱不了怀疑,入京看来,那也只能是如此如此了。”胡林翼低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