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铺老板亲身给五爷倒了一杯茶,“晓得五爷这时候在为部里头的事儿烦心,以是有几本书倒是备下了,就等着给五爷过目。”老板从边上拿了一个青布包出来,递给了五爷,五爷翻开一看,头一本就是《德意志国教诲考》,作者鲜明就是刚才议论过的那位国朝新贵,中国住德意志大使。
看到这里,五爷心神震惊,赶紧合上,“不能再看了,再看我怕本日就要赖在此处了。”
“倒也没错,德意志乃是西洋新贵,原应多多重视才是,”五爷点点头说道,“且德意志并无和中国有过抵触,想必也能和中邦交好,”五爷看到背面另有法兰西大使郭嵩焘所著的《西洋纪行》,另有几本先容西洋的书,五爷点点头,非常对劲,“甚好,这几本书都要了。”阿谁书店老板笑道:“报纸上,传闻郭嵩焘要返国了?”
五爷翻开一看,序言就是非常惊人,“德意志立国之初,先胜丹麦、挪威,再胜奥天时匈牙利,最后大胜法兰西国,俘获法兰西国天子,震惊天下,更是割让洛林等两地,这两地乃是煤矿堆积之地……德意志乃四战之国,群雄虎视眈眈,远非我国之地理上风所能比也,为何能成西洋诸国害怕之新霸主?”
“早就预备下了,晓得五爷明天休沐,”老板笑道,“碧螺春也热热的备好了,就等着五爷呢。”
“还没有,”五爷起家,“你也是湖南人,你这位老乡但是当差当的甚好,历任英法两国大使,交际的事儿,措置的妥妥铛铛,朝中都非常对劲,有传言说,返国以后马上就要进尚书,不过还不是现在的时候,总要等英国的事儿了了,故此已经在英国候着了。”
“嗨,谁说不是呢?”五爷摇点头,“我阿谁教员,论起年纪,倒是比我还小,何如是科举中式,又是同文馆历练过的,成日里在我这里摆教员的架式,见了面,倒是也不骂人,只是昂首看着天,翻着白眼,说本身真是没用,教出的好门徒,不帮着本身,还帮着外人,害的本身在直隶父老面前被骂,还念叨这个世道如何回事,尊师重道都去那里了。你瞧瞧,你是甚么话。”
书店老板笑道,“这是贵教员讽刺五爷呢,瞧着他说话,是一个极其滑稽的人。”
三月初三,衙门这一日也是安息,从京中到处所皆是如此,官员们会操纵这一日可贵的休沐来干一些高雅的事,比如踏春游猎野餐文会之类的,抑或醉卧八大胡同――前几年或许是世风日奢,且民风大开,以往官员不得收支灯红酒绿场合的禁令大师视若罔闻。
被老板称之为五爷的人笑而不语,把阿谁报童拉了起来,“你把这些榆钱都送到我的府里去,我抱怨了,”五爷说了个地点,从荷包里数了三个铜元给报童,“你呢快快回家,给你弟弟去交学费就是,将来你弟弟学了知识,想必也会教诲于你这个给他凑钱的好哥哥了。”
五爷进了书店,半是抱怨半是夸耀,“这些日子,部里真是要忙疯了,春闱的事儿,那是和礼部一起弄的,循序办着,也不算忙,在湖南、安徽等几个省地试点办了小学,好家伙,别的省巡抚布政使这些红顶戴,****上书要各地筹建小学,各省学政,更是堵住教诲部的大门,破口痛骂,说是教诲部偏疼,”阿谁五爷一摊手,“向来只要闻道有前后,没有传闻甚么办学要分前后的,尚书大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就怕被这些学政吐吐沫,我阿谁堂官,晓得现在的直隶学政是我当年在京师大书院的教员,巴巴的倒是把我派了出去顶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