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惊,他不甚打翻了桌案上的烛台,而面前的书,也在刹时燃烧起来,在幽绿色的火光中,他仿佛看到数百年前的那场悲剧,一个斑斓娇柔却又妖娆的女人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中,一双绝望而无助大眼却还是密意不悔的望着站在她面前,用一把锋利匕首刺进她胸口的男人,红唇带着凄楚的笑意,在嘴角血液流淌的那一刻,说出谩骂他的话语……
明月,莫非她真的不肯意谅解他……不然为甚么每一次念及她的名字,他都会如此痛苦。
他不晓得如许的痛苦还要持续到甚么时候,每一天醒来的时候,他都会感觉本身垂垂朽迈了,但是每一次照见镜子中的本身时,却又连一根白发都找不到,但是这究竟是时候迟缓了,还是他的心老了,明月,你不会明白他在每一个朝花夕拾中等候的痛苦,就如同她不明白他为甚么那么爱她一样……
当时,他冲动得甚么都听不下去,心头一向想着该如何面对她,想着她在见他会是甚么样,她再呈现时又会是如何的面貌?
他低首,望动手中的那些混乱无章的奏本,猛的将统统的奏折全数颠覆在地,俄然就恨起本身,恨本身为甚么会爱上那样一个女子,恨本身为甚么要为了她将本身变得如此行尸走肉……
他望着如月眼中的泪水,心头没有一丝感受,但是她口中的‘暮雪’二字却刺痛了他的心,暮雪……暮雪不过只是明月借居的身材,不过是一个捐躯品,但是她起码为他带来了明月,也一样让他跌进了天国……
但是这类冲动没有保持多久,到了傍晚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已经平复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了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曲解,想到她曾经对本身说的那句‘生不成双,死不相守’,他俄然间就惊骇了,怕得整夜难眠……
他俄然想去杀了如月,但是他晓得这统统底子错不在她,当年太祖为了获得明月贵妃,不吝杀了无辜而深爱本身的荷清婉,他为了本身所爱的女子而捐躯了深爱他的女子,这,或许就是罪孽,此生,他又操纵了如月,或许欠下了,就算转世循环,都必须还清,这就是循环的始初……
健忘本身究竟翻阅了多少质料,终究,他获得了寻回她的体例,但是那种体例很好笑,好笑得让他气愤的砸毁了‘御书房’内的统统,但是他还是拿着那块她遗留下来的凤佩,用本身的心头血最引,再将本身左胸膛上的那块龙形印记用匕首连肉割下,将它们合二为一……
那一刻,他想到了如月,想到她清浅的浅笑和无怨无悔的眼神,以及她身上的阿谁凤形印记与她那张酷似明月贵妃的面貌,本来,他向来都没有摆脱过宿命,而太祖他也晓得他将来会获得这些谩骂,但是为甚么这统统都让他来接受?
第二夜,他单独一人坐在御案前一向待到东方发白,拿起了那两块被她斩断的被单,让秦安找来了针线,一针一线的缝起来,他笨拙的将本身的手指拽得尽是血珠,但是却还是颤抖着将他缝合起来……
在想到她能够会恨他,他的心俄然间慌乱了,她甚么都不喜好,但唯独对萧童极好,以是,他要留住萧童,如果她一返来就能见到萧童,必然会感觉很高兴,或许他还能看到她浅笑,见到她高兴的模样……她跟他在一起,向来都未曾至心的笑过……
他闭上双眸,颤抖的手紧拽着那张册页,翻过另一页,想持续看下去,但是却看到了一段触目心惊的笔迹:“如果是她的面貌吸引你,来生,我情愿成为她的模样,情愿以她的模样跟从你,服侍你,但是毫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