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六文钱摊在手上数了数,递畴昔,陈土炮语气生硬道,“丫头,这能够了吧!”
丑橘看着这俩,微浅笑了下,又是开口了。
迷惑的又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这、这就是水没错哩?
“这不出门晚了么,等我跟我娘到这儿,那地儿早让别人占了。”
陈土炮一听丑橘说的,还觉得她要给他免了这水钱哩,内心正乐着要把这三文钱收起来,却又听丑橘说话了。
王氏撇撇嘴,忿忿不平的就跟他说了,那些婆子铁定是瞧她家妮儿摆摊买卖好,这就一个个都冒出来了。
陈土炮是个大老爷们,平时跟那些赶车的车把式杵一块那是能说会道,四五小我都说不过他。
王氏那边更是焦急了,有种气急废弛的感受,“妮儿啊,你这是干啥啊,钱少了不要,多了又不拿,你这是要干啥啊!”
陈土炮俩眼儿瞪的老迈,见丑橘不像是谈笑的模样,顿时有些不甘心了。
陈土炮听了点点头,“是哩,前俩天在镇子上,我听哥几个说你们村来了很多摆摊的,我还不信,今儿过来倒是瞧着了。”
他低头瞅瞅自个儿木瓢里的水,清澈敞亮闲逛着光,映着头顶的树叶子也跟着晃了晃。
“娘,不急。”
再说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跟个老娘们有啥好唠的啊,这要真唠到一块不让人把大牙笑掉了么!
陈土炮才听王氏扯唠了一大堆,自个儿都接不了茬,这会儿总算找到自个儿能说的了。
不过丑橘看着他手里的钱并没有接过来,连王氏乐呵呵要去拿都让她拦住了。
可不甘心能咋地,他是舀人家水了,还舀了俩瓢儿哩!
“娘,你别总顾着自个儿说啊,”丑橘适时打断王氏的话,给她使了个眼神,让她瞅瞅陈土炮还端着水没喝哩。
“嘿,这赶情好,感谢大姐了,我这一天一向搁车上闲逛就没个稳时候。”陈土炮大大咧咧道了谢,坐下来。
这会儿来到村口,心放开了,话匣子也翻开了,拉着陈土炮说个没完。
“不打紧,不打紧,我们这些赶车的人都风俗了,偶然赶上大半天的路都喝不上一口水,这一俩个时候算啥么。”
通衢边的茶水摊攒的是无本的买卖,这个大伙儿都晓得,可没有一个摊主会嚷嚷着自个儿赚的多,如果外人晓得了,念着这一茬,揣摩着喝一口水得喝掉多少钱,这不叫人家膈应么。
可这会儿碰上了王氏,那真是驴唇不对马嘴,唾沫星子都溅不到一块去。
王氏会心,开朗的笑了一声,“哎哟,瞧我都说上嘴,来来,大兄弟,从南山镇到咱这少说也得俩个时候的路,你赶这么一趟定是渴了,从速喝口水润润嗓。”
可他这一瓢水愣是喝出了点长处,清冷甘美,软呵呵的好下咽,方才在别的摊上喝的那碗水也就水罢了,没滋没味不说,另有些卡嗓子眼儿。
丑橘看着这六文钱还是没有收,反而笑道,“大叔,前俩天我没来摆摊,今儿一来就赶上大叔你,咱俩也算有缘,今儿我就不收你钱了。”
陈土炮听了又是一愣,娘咧,不收钱说这么热烈干啥!
别说,在大日头底下待久了,喝上这么一口甜美清冷的水来,那真是美得很啊!
王氏一听陈土炮是老主顾,那就是跑不掉的,热忱的让出马扎给他坐,想让他给开个张哩。
娘咧,真是痛快!
陈土炮沉着脸把手伸到怀里摸出三文钱来,内心嘀咕着,几天不见这丫头还学会宰熟人儿了!难怪她这摊上没人来哩!也忒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