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二嫂,纳鞋底哩?”
方才在堂屋里,阿牛提及雕葫芦摆摊的事儿,说自个儿攒到钱了,内心乐呵的不成。
阿牛听丑橘这么一说,神情稍稍变了变,背上篓子就走了,走的时候嘴角不由又扬了起来。
这话说的,丑橘都不会接了,她微微愣了下,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笑了下说这就好。
她把鞋根柢胡乱一缠,“我说老三家的,你到我家来到底干啥来了,别没事儿总瞅着人家闺女瞧,你自个儿也有三小子哩!”
如果搁在之前,马氏铁定就跟她较起真来了,啥叫她家的闺女,她莫非不晓得丑橘是谁身上掉下来的肉么!
“晓得了娘。”丑橘正巴不得走哩,她如果在这儿的话,这俩人铁定掐不断的。
且那天下雨,打乱了车把式回拨的日子,丑橘算不准那些车把式啥时来,就在家里多歇了俩天。
丑橘表示王氏先进屋去,进了屋才说,“才阿牛哥到咱家躲雨来着,咋了娘,吵到你了?”王氏的屋子跟堂屋就隔了一堵墙,哪边说话都能听得着哩。
起初在河边洗衣裳,碰到了阿牛的大姑,那婆姨也是直往她跟前凑,说这说那儿都不带停歇的。
在灶里听到她娘骂了一句,她搁下木瓢儿,好笑道,“娘,谁又惹你了?”
丑橘听了一笑,晓得她娘是在为这俩天没能摆摊而窝火,摁她的话说,这俩天得少挣多少钱哩。
“瞧你说的二嫂,咱妯娌还不兴串门子啊,”马氏嘴上是跟王氏说着,俩眼儿直在丑橘身上打转。
可丑橘倒是蛮乐呵的,一来天儿不热,上山舀水也不会感觉热的慌,二来下雨天对她的买卖好,村里有很多婆姨到河里打水,下雨天儿河里的土味重,得过一阵子才好哩,可她上山舀的水就不会,还是一样清甜哩。
这会儿阿牛又没头没尾的说了这句,仿佛她很在乎他挣多挣少似的。
王氏一听,本来就没好脸儿的脸更沉了,瞪着眼盯着阿谁自作主张走到她院子里的婆子。
隔天,丑橘没去摆摊,南拗村这场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也就下了个把时候,但却让村里风凉了好一阵。
丑橘瞅瞅王氏,号召了一句三婶,这一句让王氏的神采好了些,也对劲了起来,同时也让马氏脸上的笑僵了几分。
见丑橘走了,王氏也不让马氏到屋里坐,只撇了身边那把马扎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坐吧,今儿又干啥来了?”
可这会儿她倒是咯咯笑了起来,对王氏的怒瞪视而不见,转而望向丑橘,“阿橘啊,你咋傻站着哩,咋不叫人啊。”
也是下了这一场雨,村里的男人都乐呵了,下地去都笑么呵的,这天儿日头不大,地里透着一股子冷风,干活但是舒坦。
丑橘把小缸里的水倒满,舀了一瓢儿喝着,深思着一会儿再上山一趟,为明后个出摊做筹办。
他俩说唠着,丑橘话赶话的就问阿牛雕葫芦挣很多未几,可这话一出口,她就有些悔怨了,感觉自个儿问这个是白白惹人腻烦哩,人家挣多挣少关她啥事儿么。
估摸着村里摆摊的婆姨没有一个不憋屈的,这天儿不热,摆摊舀水的人就未几,还是她娘那就话,这得少挣多少钱啊。
丑橘不免有些好笑,她感觉今后如果碰到牛家村的人,还是不要一起扯唠的好。
丑橘一边抱怨着朝王氏那边畴昔,内心却也迷惑,她娘这个时候咋醒了,普通不得睡到下半晌才会起来么?
王氏絮干脆叨的没个完,丑橘正想跟她娘说道这事儿,好让她也乐呵乐呵,院门口却响起一个尖尖的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