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没等张春说完就打断他的话,内心顿时不悦,这如果再让张春吭哧下去,她家妮儿不得丑到南天门去啊!
瞅着缸里的水未几了,丑橘就着剩下的水把缸子涮了,拿着扁担挑着桶子下河去担水,走前把竹刷子带上,桶子搁河里刷了就得了。
丑橘回过甚来,恰好瞧见阿牛,他端着一个大木盆子,里头搁着四五件衣裳,这木盆子瞅着挺大的,毕竟是婆姨洗衣裳使的,自是造的大些,好多搁几件衣裳,不过这会儿叫阿牛端着,倒显得小了。
阿牛说的桂姨是王氏,王氏的名儿里有个桂字,她年纪不是很大,跟丑橘年事差未几的小辈都叫她“桂姨”。
张大娘的儿媳妇手很巧,编的竹筐竹篓子很健壮,镇子上的人满奇怪的,隔一段时候就要赶趟镇子,这也在农闲时补助了些家用,而他去赶镇子都是搭村里人的牛车去,她才气张这个口,托他捎袋米面返来。
丑橘一向叮咛自个儿不要多管闲事,可听到阿牛使着棍子梆梆梆的敲到石板上的声音,她暗中叹了口气,起家走了畴昔。
阿牛瞥见了,有些难堪的挠了挠头,略微离得丑橘远些,把盆子放下,“那啥,我娘昨儿传闻桂姨的身子好了,一时欢畅过了头,崴了脚,走不了道……”
“行了阿牛哥,你一个大男人咋会洗衣裳,你如果闲着,帮我把桶子刷一刷,那才是使力量的活儿。”
阿牛稍稍愣了下,不知该作何反应,丑橘拿着竹刷子畴昔,换下阿牛手中的洗衣棍,挽了袖子接过他这几件衣裳洗了起来。
挑完水丑橘歇了歇,王氏给她晾了碗水端过来,她才要跟她说牛婶儿的事儿,张大娘就在对过喊她了,她儿子儿媳赶在午晌前把米面给她们娘俩捎了返来。
她寻了一处才把木桶放下来,忽的从背后传来一句,“丑橘妹子?你咋在这儿哩?”
上方那几个婆姨都在一边洗衣裳,丑橘便挑着空木桶子,撩起衣裙,踩着河中的石头到劈面去。
过了田梗子到上游,丑橘就着河水把木桶涮了涮,挑了一担子回家,这一担子只够垫个缸底儿的,丑橘又来回几趟才够她们娘俩一天使的。
从三房拿返来的银子,除了买鸡买米买面,还剩下三四两银子,这些银子天然是王氏拿着,王氏去张大娘家里的时候,丑橘就在家里找俩木桶出来。
“妹、妹子,这、这咋使得哩。”
这会儿有十来个婆姨在河边上洗洗涮涮,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丑橘熟谙的,也有丑橘不熟谙的,她瞅着没往跟前凑,自个儿往一处偏僻的地儿走去。
丑橘瞧着这些都是外套,也好洗,就着阿牛拿来的草木灰,浸湿了搓一搓,使着棍子拍打起来。
“桂姨,这、这袋子面,我、我给你拿、拿来了,那袋子米,我等下再给你拿来……”
河的上游是大伙儿担水吃的,洗衣裳啥的大伙儿都获得下流去,这是亘古稳定的端方,丑橘要洗木桶子,自是获得下流,而下流那块也就到了阿牛他们的村庄。
她家这水缸子隔一段时候都得洗洗涮涮的,更别说这担水的桶子了,不过要不是今儿揣摩着要摆茶水摊,她也不会动这个心机刷洗。
张春擦了擦汗,笑道,“桂姨,这、这点事儿,那里用得着费事丑、丑、丑……”
丑橘不想多说,只道是来涮洗木桶子的,回身间双眸还是往阿牛手上多瞧了一眼,咋是他来洗衣裳哩?
阿牛不知咋的,听到丑橘问起她娘挺乐呵的,笑嘻嘻的说她娘就是崴了脚,过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