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埠的管事也是个狠心的主,瞧这李来福是不顶用了,又怕出性命,给结了人为打发了返来。
“娘,周郎中是要几吊钱来着,说这药只是让爹治伤的,不过养身子的药就获得镇上的大药铺去抓了,他给我写了张方剂,咱自个儿抓去。”
这句是周郎中的原话,不过就王氏这个模样还是不说得好,免得她又揪心了。
这俩句惹得王氏又红了眼眶,她感激地跟姐几个道了谢,随后又让她们先归去。
周郎中晓得丑橘给的多了,他倒是理所该当的就收下了,这户人家还算懂事,也不枉他从牛家村吃紧忙忙赶过来。
谁家屋里都有好些活儿要忙活哩,总不能都耗在她这里,才周郎中也说了,她男人没啥大事儿了。
起初丑橘没想到这茬,摁说南山镇是个大地界,也该有郎中来着,咋的老牛头非舍近求远要拉她爹回村来,合着是一文钱难倒豪杰汉啊。
王氏号召他到堂屋里坐,“牛大哥,你瞧我都傻了,也没让你坐下歇歇,你推着我家来福从南山镇过来可累坏了吧……”
要不是他推着车送她男人返来,说不定她男人这会儿还在镇子上享福哩。
送走了周郎中,王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瞧见院子里另有个老牛头,这才是她家的大仇人。
丑橘坐直了身子,道,“周郎中说了,让我先抓上五六副药让爹吃吃看,等吃过一阵再叫他来给爹瞅瞅。”
摁说他跟来福兄弟的友情是该帮衬些,可他这边点头了,娃他娘那边咋交代哩。
郎中来了,屋里院外的人都屏住声儿,看看李来福到底咋样了。
王氏的心又提了起来,“废了?啥叫废了?”
丑橘抿了下嘴角,“也没说啥,就像他跟娘你说的一样,爹是伤了腰崴了脚,是该养养,只是,这得花很多钱,周郎中还说了,如果这一遭没养好,爹……爹今后就废了。”
丑橘晓得王氏在担忧啥,才要跟她开口,双眼瞄到院子里空空的,忽地想起一茬来,她的摊子还充公哩!
她伸长脑袋往院子里盼望,瞧见王氏在院子里哭喊着,忙问身边的婆姨,这李来福家又是咋的了?
丑橘舀了一壶水出去,听到这茬再看她娘这脸,忙给给老牛头倒了一碗水,先堵住他这口再说。
不等王氏哭出第二声,周郎中就从屋子里跑出来,抓着根羊毫朝王氏这边挥了挥,还甩了几滴墨汁儿出去。
王氏抓着帕子在院子里哭的悲伤,隔壁的桃婶儿另有对过的张大娘都在她身边劝说着,另有几个与她处的来的婆姨也上前虚问俩句。
“行了,都别嚎了,还让不让我开方剂了!!”
王氏虽是不悦,可到了还是扯出个笑来,跟丑橘把老牛头送到门口,又是谢了他一遍。
可这会儿一听要二两银子,今后还不知得不得这个数儿,她内心又是揪着了。
老牛头忙摆手,“哎,大妹子,你可别说这话,倒显得咱俩家生分了。”
“哎哟,她爹啊,你咋这么狠心,撇下我孤儿寡母的就走了哩,你可叫我咋活啊!”
她跟王氏说了一声就仓猝跑出来了,可才到院子口,却见有人把她的东西送来了……
“嗳嗳,好好好……”
‘就是下不来床,走不了道,瘫了!’
“你这小子,不能扛不能提的,还惦记取给我背药箱子!”
“娘,你到屋里去看看爹吧,我烧锅热水,你给爹擦擦身子。”
这周郎中是牛家村的,他虽不是十里八村独一的郎中,但邻近几个村的人有个头疼脑热啥的,宁肯走远路也要找他看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