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宁璇气愤,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嚷道:“这是个甚么昏庸城主!”真是白费了她家天子娘舅每年拨下的那些银款布施!
她恍忽记得,那年池州城主走时还带走了一批军兵,是她父亲特允剿匪的。厥后,仿佛还传来过喜信。现在,难不成是死灰复燃了?
话音才落,方还带着些笑意的周家嫂子立时就变了神采,半是哀思的摇了点头,搓动手说:“妹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一带阵势不好,虽是靠近池州城,可离边疆也不远了,往年里就常有些流兵匪患入庄烧杀掳掠……”前面的话,她就再也没声了。
顿时宁璇芙蓉花颜上就是一愣,为何她是越来越有点听不懂了呢?甚么叫她家里人没了!
脑海里刹时有某个动机快速闪过。
就差一点,宁璇就给气吐血了,等她略微一淡定,脑补一下,也就能晓得沈桓的说辞了。大略应当是说她家在东边,是个小家碧玉,厥后不巧遇了灾荒,差点被人卖到红楼去,幸亏这时沈阿丑大夫风采翩翩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当中……
“嫂子你说甚呢,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扯那般远。”她羞红了脸,固然非常讨厌阿谁作死的货,但没出阁的女人谁经得起人这么说。
待周家嫂子收敛了表情,就带着宁璇到院里坐去,大大的石磨盘子上放了一大堆的豌豆藤,上面来结着很多饱满的绿色豆角。宁璇站在一边看着尚且开了紫花的豆藤,猎奇的戳了戳,这些东西她但是少见。
宁璇气的不轻,大琰国便是如许,贵族仆从轨制非常严明。就如周家嫂子这般的人,海了去,纵使对官家千恨万怨的,却从不敢明面的出言不逊。向来都没有人站起来过,永久过在城封制的毒害下。
“妹子就坐这里吧,晒不着。”日头有些大,周嫂子拿来小盆,给宁璇端了小凳子来,就坐在石磨旁的梨树下。
“这事沈大夫也就同我说了,妹子啊,早些年我就听闻过东边闹灾荒,没想到会那般短长,你说你一个出身明净的大女人,差点被卖了北里,能被救出来,真真是万幸了!”
宁璇内心格登一声,她这才想起来池州城确是距边疆不远,并且乱。之前她在她父亲的议事厅里,就常闻下官上报关于池州边疆的事情。大抵是八年前,还曾因流匪闯城的事,池州城主在觐见她父亲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好不惨痛。
不过,宁璇自以为她的父亲,她的天子娘舅都是爱民如子,坏也就坏在那池州城主身上!
周家嫂子一惊,忙抓住了她的手一捏,严峻道:“妹子可小声些,官家哪是我们这些人能乱言的。”
“那前些日子就是流匪来了吗?”她蓦地想起了入庄前,倾圮大片即将成熟的油菜,另有斑斑火迹。
现在也是梨花盛开的季候,红色的白朵开满了一树,一簇又一簇,嫩绿的树叶都被挤压的没了影。温热的阳光透过狭缝撒放工驳光影,宁璇提了白纱裙子坐下,劈面便是一阵清风,头顶上不时就纷繁落下红色的雨瓣,异化着芳香,心旷神怡。
“官家天然是报了,可老是那般对付着,自打换了城主后,这日子愈发难过了……”大略是这个话题过于牵涉,周家嫂子不好多说,只得拉低了声音。
这真特么是个动听心肝脾肺肾的爱情故事啊!
周嫂子快速的剥着豆子,也无毛病打趣她,山里女人都浑厚的很,想起昨日里沈桓同她说的话,她就笑了。跟宁璇说道:“妹子跟沈大夫也不轻易,两小我能走到一起就是缘分,现在你家里人都没了,也托的是沈大夫帮衬,他但是个好男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