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子,怎能如此风趣?
伸手一接,舒展的剑眉不自发放平。
“嗯?”暖意晕染的眸忽地在她胸口顿住。
“今后我不叫你冰脸神,叫你豪杰!捐躯救人的大豪杰!”
沈濯日冷静看着她,薄唇微扬,食指敏捷点住她的睡穴。
话到此,沈濯香已知不能再深谈。
天底下另有比她更悲催的人吗?
他耸搭着眼睑,矗立的身子半坐在地上,潮湿的青丝粘贴在脸庞两侧,呼吸极重,每一下,都像是击打在唐芯心口上的重锤。
唐芯有些六神无主,贝齿用力在手背上一咬,锋利的刺痛从神经末梢传来,勉强压住了内心的慌乱。
他耸耸肩,挂着面具般的笑,说:“臣弟哪敢对皇兄说三道四?只要皇兄心中有谱就行。”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太医不一会儿就与李德及一干侍卫,一并来到洞中。
唐芯心口堵得要命,湿漉的发丝下,小脸一派乌青。
“等回了宫,我帮你写本传记,让你的百子千孙们,一起来瞻仰你的丰功伟绩。”
娇小的身影很快就被雨雾淹没,消逝在沈濯日的视野中。
“皇兄。”沈濯香如一阵风,眨眼间,便从洞口飞至他身前,眼圈微热。
唐芯压根没理他,扭头冲进了雨帘里。
李德很不甘心肠吞回了劝说之词,可心底,却对唐鑫生出了一丝迁怪。
双肩一抖,唇间收回一声奇特的轻响:“嗝!”
“闭嘴……”别再哭了!
勒缰的手徒然攥紧,长年笑意不散的面庞上,只余一片凝重。
甩甩头,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明晓得他不会答复,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说。
……
李德一见天子身负重伤,当场红了眼,敏捷派人前去寻一辆马车,送圣上回行宫。
泪水刹时决堤。
手背敏捷贴上额头,又摸了摸他的双手。
数百匹良驹踩踏过山间的水沟,疾走疾行。
沈濯日幽幽转醒,眸色有一瞬的迷离,而后,雾色尽褪,明如天上月。
手指抚过他炽烫的脸廓,眼泪啪嗒一声,砸在了他干裂的唇瓣上。
“哇――”吓死她了!
“嗝”
唐芯面前一黑,特想一头撞死在石壁上。
“先为她诊脉。”沈濯日罢干休,让太医先行顾问唐芯。
“皇兄龙体欠佳,再大的事,也得今后推。”他不就想说,于理分歧,因以皇兄的安危为重么?这话一旦说出来,皇兄必然会恼。
“把人送回行宫,其别人到四周去寻,便是将这儿翻个底朝天,也要找着皇上。”皇兄毫不能有任何闪失。
沙哑的嗓音全然不似以往那般富有磁性,但在唐芯耳中,却不亚于天籁。
一声痛斥传出洞口。
一抹熟谙的身影正朝这方疾行而来。
目光投向洞外,电光火石间,一个动机闪过脑海。
“我,我只是哭得过分甚,嗝,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唐芯双颊充血的说道,声音低如蚊子,说完,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疲态尽显,眉宇间的羞意,化作浓浓的担忧,“等你的烧退下去些,嗝,我就去外边找人。”
她谨慎的用胳膊挡住雨水,尽量制止树枝遭到第二次侵害。
“臣弟担忧皇兄您身材有恙,特带了太医同业。”他靠着轻功先行到达,随行的人马尚在火线。
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却胜利让唐芯的哭声止住。
抬手接过衣物,悄悄搭在唐芯的身上,讳饰住了她胸前的奥妙。
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剩下的怒斥十足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