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先坐，一碗热水罢了，我这便去倒。”陈默浅笑着把两人引到坐位上，帮二人从背上取下沉重的竹娄，内里装满了巨大的桃子。
老者在断崖之上，冷静望着来时的小径，方才踩过的足迹早被大雪袒护，再看不到了。他转头瞥着崖上的巨石，风卷着雪片扑在斑白的胡子上，不久便被护体罡气熔化，却又敏捷凝成了冰凌，晃闲逛悠挂在髯毛底端。
“既是来了，何不现身，还想偷袭不成？”他脸上浮出一丝嘲笑。
“掌柜的，俺们是去县城卖桃子的，俺妹子衣裳穿少了有些受凉，想讨碗热水喝。”走在前面的是一名十5、六岁的少年，身材高大结实，皮肤黑得如柴炭普通，说话的声音也是瓮声瓮气。在他身后，一个肥大的身躯畏畏缩缩地站在那边，低着头，看不清面庞。
之前他对于蕙质兰心、宛转蛾眉之类的词一向贫乏直观观点，面前这位女孩却成了最好的解释。
乌黑的光幕在面前呈现，冰枪撞在上面炸成片片碎屑。此时，却听得身后一声娇叱：“性本善！”不知何时，少妇已转到老者身后，一道寒芒直奔后心。
夏季，冷峭，万里雪飘。
好美的女孩！陈默心中不由一颤。
眼下恰是初春时节，虽没有杜牧笔下“千里莺啼绿映红”般的江南风景，却到处透着北国春日的粗暴，别有一番风味。跟着气候渐渐和缓下来，来往的客人也逐步增加，两位伴计才刚忙前忙后清算完，来不及喘气，不远处便传来悠然的马蹄声。
“哼！不过是一只蚊子，我方才手中没有兵器罢了。”福贵一脸嘲笑，“我让你去担水，你听是不听？”
“……我不肯！”女孩有些怯懦地地下头，语气却万分果断。
“蒋沈韩杨！”口诀诵出，老者眼中的寒光几近凝为本色。
“好俊的女娃！”不等陈默开口，那位肥胖的中年客人已大声叫了出来，他色迷迷地站起来走到女孩身边，猖獗地高低打量着，随后问同业的少年：“广儿，这娃娃生得不错，爹爹看来，不如把她买归去，给你做个通房丫环可好？”
“你可晓得，我儿子冯广又是谁？”中年高傲地指着不远处的少年，少年很共同地傲然仰着头，仿佛本身是全天下最短长的天赋：“我家广儿是君子仙学的学员，二等资质，连仙学的师长都对他赞不断口！我冯家，可不但是平常商户，说不定将会出个真正的神仙了！”
“多谢大哥。”女孩抬开端，甜甜地说了一句。
只是半晌工夫，福贵已兔子似的冲进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身后的巨蚊一愣，便感觉有黑影带着嗖嗖风声袭来，还不等它有所反应，陈默手中的长凳已结健结实拍在身上。蚊子被抽得飞了出去，破裂的肢体喷出恶心的黏液，把茶肆外的露天桌椅弄得肮脏不堪，一片巴掌宽的翅膀在空中打着转，悄无声气地落在地上。
“雕虫小技！”老者轻视地笑笑，低吟道：“张王李赵。”
“倒是有几分姿色，做我的丫环勉强够了。”少年看了一眼，不屑地说道：“不过，怕是爹爹本身看上了她的美色吧？”
“嘁！”一名少妇聘聘婷婷从巨石后现身，口中也是冷冷地回着：“杀你个老狗，还不须用那些招数。”
“有人来了，还不快去迎客！”柳掌柜怒斥着。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陈默不满地回应着，随后抓起手边的破布，向水缸走去。
血柱自少妇胸口喷出，把地上的积雪染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