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御赐的“神探”金牌,便是她走出宅门的最大倚仗,更让她朝着本身的目标迈进了一步。
她无声地吁了口气,正自徐步前行,忽见火线转角处现出一行人,打头的男人着一袭玄色衮服,长身玉立、俊美耀目,恰是太子殿下。
陈滢先是一怔,旋即留步避立在道边,耳听得靴声橐驼,越行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身前。
陈滢立时点头道:“是的,陛下。如果陛下情愿的话,还请陛降落一道口谕,答应臣女自在查案。”
见陈滢竟然连句谦善的话都没有,直接就认了“神探”二字,元嘉帝更加忍俊不由,也更加感觉这位陈三女人实在风趣,终是仰天大笑起来。
谁不但愿对臣子了若指掌?哪个天子不想看一看臣子在背对着本身时的真正脸孔?
有了这重保障,她的六合、她身外的那面围墙,是不是能够就此得以拓宽一些?而她要做的那些事,是不是亦能够就此多一重保障?
承诺得干脆,回绝得也一样干脆。
元嘉帝沉吟了半晌,便将食指在御案上悄悄一叩,淡声道:“既如此,便瞧在你救驾有功的份儿上,朕准了你就是。”
她本就是贵族之女,想要走出深宅、自在安闲地四周查案,那是绝对不成能的。就算天子故意想承诺,也必必要考虑到国公府的脸面。
她正走在一条从未曾有人踏足的路上,前程未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当是逗这孩子玩玩儿罢,这么风趣的小女人,实在可贵一见。
说到这里,她的语声变得更加陡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既清楚、又安稳:“臣女出入的皆是各府后宅,打仗的也都是各家女眷,今后就算碰到甚么案子,应当也是在内宅女眷当中的。臣女便想着,这类案子,固然京府衙或刑部的人也能来查,但终是事涉内宅,总有很多不便。而臣女身为女子,倒是比这些官员们多了很多便当。”
元嘉帝如是想道,表情变得更加轻巧,越看陈滢越感觉扎眼。
陈滢不晓得,也没法预感。
许是心愿得偿的原因,归去的这一起,陈滢只感觉阳光亮丽、风色和顺,到处皆是风景,就连那千篇一概的夹道与宫墙,现在瞧来也觉夸姣。
“这倒也风趣。”元嘉帝终是开了口,语中不辨喜怒。
这是给出了一个明面儿上的来由,把话头送到了元嘉帝的跟前。
陈滢遵循礼节屈身施礼,一旁的孙朝礼并几名宫人也都深深地弯下了腰。
陈滢并未觉对劲外。
由此处往前再转两个弯,便是那道侧门,而只要出了这道门,陈滢本日的进宫之行,便也算是完整地结束了。
“自在查案?”元嘉帝笑声一顿,立时便揪出了这话中最关头的一点,忖了半晌,点头道:“此事怕是不当,朕应不了你。”
天然,对于本身呈上的探案记录,她并不是特别担忧。
这不免让这些天子们心下不安。
元嘉帝仍旧没说话,眼神却变得有些阴暗,也不知在想甚么。
不过,陈滢的本意也并不在此,这不过是她抛出来的幌子,用以和天子还价还价的罢了。
如此一来,臣子看天子当然奥秘难测,而天子看臣子,却也一样如云如雾。
陈滢便又弥补了一句:“如果陛下不弃,臣女愿在探案时记录下案件详情、职员供词、阐发头绪等等,按期呈给陛下过目。”
“哦?”元嘉帝挑了挑眉,如有所思地打量着陈滢,一时未语。
陈滢大松了一口气,再度躬腰谢恩。
陈滢闻言,自是大喜过望,赶紧躬腰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