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夫人如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渐渐隧道:“那泉城书院我也听人说过,更晓得冯友直冯大儒便是书院山长,传闻他治学极严。浚哥儿便如许畴昔了,人家万一不收,那岂不是误了他去?”
看得出,李氏本日前来并非没有筹办,许老夫人的题目并未曾难倒她,此时她便又道:“再者说,那山东亦向来文风极胜,谓之人杰地灵亦不为过。济南府现就有一所泉城书院,在大楚也是数得上的。”
李氏最首要的目标,还是想把陈滢带出都城,避避风头。
说到这里,她的面上有些许游移,数息火线才续道:“只是……到底这也是个机遇,既能叫媳妇回家看望老母,在她跟前尽尽孝,又能让阿蛮……”
李氏渐渐地抬起了头。
通篇不说府中这些肮脏事儿,字字句句都在替国公府考虑。
她俄然愣住话头,若无其事地转口道:“不瞒老太太说,兄长说母亲她白叟家比来身子不大好,媳妇心中委实惦记。”
“是的,老太太。”李氏微垂着头,语声非常欣然:“兄长数日前才叫管家传了几句口信儿,道母亲他们已然提早出发了,这时候怕是已然到达了济南,兄长很快也将上路,媳妇如果此时解缆,离京后不久便能与长兄汇合。”
许老夫人沉默地听着,不住暗自点头。
有如许一个母舅在,陈浚今后就算得不着许家帮衬,也必不会差。
“你的意义,我自晓得。”许老夫人说道,语气中并无颠簸,昂首看向李氏的眸光亦极其安静:“只是,现在浚哥儿还在国子监,你一说要走,就要把他也带去山东,那他的功课不就落下了?”
许老夫人没说话,只一向凝睇着她。
连陈浚去济南掉队哪个书院都想好了,可见李氏动这个心机并非一两日之事,只不过被本日陈滢的事儿给震惊了,因而便提早发作了出来。
李氏闻言,神情立时一松,笑道:“老太太许是不晓得,浚儿之前就向我提过,说是想去外头游学。”
“哦?”许老夫人面色讶然,端茶盏的手也顿了顿:“那国子监里头,也情愿叫监生去外头游学?”
固然她的声音不响,但那语中的求恳之意,却显得犹为切切。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李氏倒是一脸地不觉得意,笑着说道:“康王的那块封地现在早就变成了良田,山东除了天灾以外,民风一贯还好。”
见许老夫人神情慎重,李氏便在坐中欠了欠身,说道:“老太太在上,媳妇有一事相求。媳妇想带着浚哥儿并阿蛮一起去济南住上段日子,瞧瞧他们的外祖母去。”
她的眼圈儿另有些泛红,说话声也不受节制地变得颤抖:“今儿到底出了何事,老太太不说,媳妇也不问。媳妇只晓得一样儿,在这府里,阿蛮……过得并不欢乐。”
她的声音俄然变得短促起来,看向许老夫人的视野也显出了切盼:“媳妇现在别无所求,只望着一双后代喜乐安康,他们就是媳妇这下半辈子的希冀了。还请老太太成全媳妇的这一点点念想。”
李氏晓得白叟家的心机,便又柔声道:“老太太,媳妇说句僭越的话,还望您别放在心。媳妇这几年……闷在家里,足不出户,委实也想……出去散散。媳妇晓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媳妇既嫁进了国公府,就该将婆家放在头一等的位置。”
从兴济伯府算起,到香山县主、长公主乃至于萧太后,陈滢算是把大楚朝的贵妇贵女给获咎了个遍。现在她有个护驾的功绩撑着,还得了块御赐金牌,或许还能消停几日。但是,这功绩不成能永久庇佑陈滢,待光阴渐长,元嘉帝对陈滢不再存眷时,只怕她便又要惹上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