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惯了存亡拜别,孟婆的神情安静之极:“你但是顾初浣?”
应当便是孟婆吧……
听到答复,孟婆眯起眼睛,将顾初浣从上至下细细打量。很久,微叹道:“可还记得年初你救下的阿谁六岁孩童?”
顾初浣微微俯身:“恰是。”
孟婆的声音似是哽咽:“即便如此,那孩童仍感念你的恩典,殒身次日,便转世投胎至你腹中........”
孟婆的语气似有不忍:“或许,这便是命吧!”
“你是说,我腹中孩儿是那孩童的转世循环?.........难怪,在他离世次月我便兰梦有兆.......”顾初浣低喃道,随即,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脸颊落下。
恍忽中,顾初浣飘至一座班驳的拱桥旁。
想到这儿,顾初浣视线微垂,轻叹道:“恰是。只是,毕竟未能将他的性命挽回。”
孟婆背过双手,缓缓走向何如桥,本来矗立的脊背也似一刹时佝偻下去。
顾初浣内心想着,却见桥对岸走来一名精力矍铄的老妇。
“婆婆.......”
顾初浣悲惨的眸子忽地迸入迷采:“我与你非亲非故,婆婆为何甘冒风险成全初浣心愿?”
那老妇没有逗留,仿佛一向在等候顾初浣普通,径直走到她面前。
陈旧的石桥上刻着三个字:“何如桥。”字体苍劲有力却毫无工斧陈迹,竟不像是人刻上去的。
也对,这里不算人间,自是不需求能工巧匠。
说着,她的眼神蓦地间凌厉起来:“只可惜我识人不明,竟不知他功成之日便是我和孩子命殒之时!若能重来一次,我定教他尝我百倍痛苦,不死不休!”
听到这儿,孟婆的胸口竟是有些起伏:“顾初浣,你若真有此心,我便给你重活一次的机遇!”
“六岁孩童?”
顾初浣神采微变,是啊,这些年跟从萧栗然摆布,构造算尽,步步为营,早已健忘何为善念,也自问从未有过菩萨心肠。却不知为安在阿谁雪夜里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孩时,竟是未加踌躇便将他带回宫中。只可惜,京中最好的医家圣手也是回天乏术,那男孩终究也只是撑了三日便不治身亡。
很久,悲惨的声音在顾初浣耳畔响起:“阿谁六岁孩童,是我未曾见面的曾孙。”
像听到了甚么好笑的话普通,“命?.........哈哈哈哈.......”顾初浣的神采似有癫狂:“我若信命,早就在那烟花柳巷里任人踩踏,又何必费经心机不顾统统为我所爱之人扫尽停滞,助他登上至尊宝殿?”
“这一次,我仍旧没能将你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