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重伤……”
相反楚氏一脉,得巧匠铸九针,藏于簪中,传下了些古针法。而因循针法,担当灵九簪,也成了楚氏传代的标记,二百年未曾断绝。直到三十年前海内大乱时,簪子才流落他乡,成了祖父心头憾事。到了她这一代,父亲早逝,家里的堂兄堂弟们对针术压根不感兴趣,唯有她这个女人,养在祖父膝下,爱上了这门医术。祖父为了她,突破了传男不传女的家训,悉心教诲,把一身本领悉数传下,她也没有孤负祖父的但愿,担起了担当家学的重担。而灵九簪,就是她破钞了三年工夫,才循着线索找回的。
听到这话,石淳立即转头,冲伯弥问道:“那簪子,但是当初她带在身上的?”
等等,这年初不是偏疼君子吗?放着公孙黑肱那样的贵公子你不爱,偏疼这类侠士型的?
还没等他说完,石淳眉头一皱:“金针?哪来的针?”
蒹葭面带霞红:“田郎真丈夫也!”
石淳也不听她辩白,只是问:“她得了簪子,可有反应?”
“似是从个木簪里取出的。”取针的时候,侯溪并未看清。但是那女人收针时,的确是插入了簪子里。
这么年青?许偃又吃了一惊。法力高深的巫者,哪个不是满面皱纹,服饰古怪?可没见过有如她普通,发髻高盘,衣裙干净的。
“她现在还是施巫法,哪有私逃的事理?”石淳见说不动他, 话锋一转道, “何况她来源不明,出身不凡。公孙纳了,不怕惹上是非吗?”
田恒心有顾虑,话也没说全。谁料楚子苓一听是沉痾,立即站起家来:“那还等甚么?快带我去。”
连离神采稳定,哈哈一笑:“说来也巧,昨日我家仆人的车驾与尊府辎车相撞。幸得一懦夫避道,才未生出祸事。敢问那懦夫乃是何人,我家仆人想请他过府一叙。”
说着,他俯身拜下,极是慎重。
郑黑肱和石淳皆豁然起家,许偃但是楚王亲信,掌亲兵右广。这等上卿,怎会派家宰前来郑府?
郑黑肱愣住了,自家的辎车和许偃的车驾相撞?如许的大事,他如何没听过?
“那女子真能起死复生?”乍一听到这动静,石淳也是惊诧。身为公子舒家臣,他见过的巫者可不算少,亦曾得大巫诊治,祛病除灾。但是能让人死而复活的,一次也未见过。怕只要传说中的“巫彭”,才有如此法力。一个年青女子,如何能够?
蒹葭讶然道:“那不更好?吾儿定似其父!”
可惜,现在簪子回到了楚氏传人的手中,这一幕,却无人晓得了。
按他所想,这女子该当是某国卿士养在暗处的家巫,自幼只随巫师学习私语,不通乡音。那枚簪子,便是她施法的器物。如许的巫者,怕是连一国之君都求之不得,谁料阴差阳错,竟然落在了他手中。
连离面庞一肃:“如此重伤,半月就能勒马避道,敢问府上可有巫者?”
沉默很久,郑黑肱点了点头:“吾这就命人去请……”
这姿势称得上傲慢无礼,但是许偃深知巫者脾气,不觉得怪,侧身让道:“请随吾来。”
楚子苓这时已经看到满面焦色难掩的病人家眷了,点了点头:“病人安在?”
从堆积如山的口袋里,楚子苓翻出了干姜、大枣和一袋黄褐色的盐巴,还不测的找到了些干艾草。在没有其他药材的环境下,有这些总算聊胜于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