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那主子答道。
郑黑肱愣住了,自家的辎车和许偃的车驾相撞?如许的大事,他如何没听过?
“速速随吾出迎!”郑黑肱也不担搁,赶快出门,在堂涂相迎。他一个穆氏公孙,实在不必以重礼迎个家臣,但是寄人篱下,低上一头老是没错。
蒹葭讶然道:“那不更好?吾儿定似其父!”
这姿势称得上傲慢无礼,但是许偃深知巫者脾气,不觉得怪,侧身让道:“请随吾来。”
见他沉默不语,石淳满心都是悔怨。他怎能推测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竟能让公孙如此痴迷。可如果不救她,公孙的病又要谁来治呢?
郑黑肱却摇了点头:“巫苓自河中出,无亲无端。若吾等不言,谁知她本来是巫?”
连离做欣喜状:“竟有如此豪杰,但是贵府来宾?”
郑黑肱被问得一怔,还未想好如何作答,连离就道:“实不相瞒,吾家小君子身材有恙。家主命吾前来,恰是为当日车上之人。还请公孙开恩,允那巫医和田懦夫同往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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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楚氏一脉,得巧匠铸九针,藏于簪中,传下了些古针法。而因循针法,担当灵九簪,也成了楚氏传代的标记,二百年未曾断绝。直到三十年前海内大乱时,簪子才流落他乡,成了祖父心头憾事。到了她这一代,父亲早逝,家里的堂兄堂弟们对针术压根不感兴趣,唯有她这个女人,养在祖父膝下,爱上了这门医术。祖父为了她,突破了传男不传女的家训,悉心教诲,把一身本领悉数传下,她也没有孤负祖父的但愿,担起了担当家学的重担。而灵九簪,就是她破钞了三年工夫,才循着线索找回的。
等等,这年初不是偏疼君子吗?放着公孙黑肱那样的贵公子你不爱,偏疼这类侠士型的?
石淳长叹一声:“看来此姝来源不凡啊。”
郑黑肱可不肯提及府里那位神巫,笑道:“吾方得了几个舞伎,筹算邀右御宴饮,谁知就逢执事来访,实在刚巧。”
伯弥谨慎道:“悲喜交集,像是得了敬爱之物。”
起死复生啊!难怪能治好公孙黑肱的喘疾。未曾想这么年青的女子,竟有如此法力。连离心中大定,让人快马加鞭,先回府通禀。
好不轻易请到了人,连离当即告别,带人回府。他这一趟,可不是只在公孙黑肱身高低力量,早就派人探清了郑府巫医的来源。传闻是家老石淳在入楚的路上捡到的,还让遭受群狼,已然断气的游侠田恒起死复生。
郑黑肱还未说完,石淳已是大急。但是想要使眼色,倒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