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迎敌的兵士赶快竖起长矛,直刺仇敌面门,谁料长矛半途被一只大手擒住,一股巨力从矛上传来,那兵士被扯得踏前半步,还未及松开手中兵刃,就见长剑斜撩,砭骨冰寒直入颌骨。
“奴没喊……快……救女郎……”她吃力,又有些高傲的辩道。每吐出一字,都有血泡溅出。
“瞳师!”那仆童牙关咯咯,追上一步,“小君有令,擅离寝宫者斩……”
听到这话,那人勃然大怒,却也不敢直接冲犯巫者,只恨恨道:“来人, 给吾看好这里, 莫让闲杂人等出入!”
一剑穿透了仇敌下颔,还未抽剑,另一根矛劈面刺来,田恒左手一挥,用手中的长矛勉强架住,于此同时,背后仇敌已然出剑,直刺背心!是进,是退?那大汉须发皆张,轻喝一声,右脚已踏出半步,腰胯使力,蓦地一转。剑锋划过背脊,带出长长血痕,但是田恒手中长矛已携风雷之势,狠狠抽在了身后持剑者面上,矛杆断裂,打的那人丁喷鲜血,牙齿尽落。借一转之力,染血的长剑也收了返来,掉转方向,直刺面前持矛者胸口,皮甲尽透,一剑穿心!
说着,他再次迈步,就那么抬着藤箱,向小院走去。
“田懦夫何出此言,吾也不过是为报大巫恩德。”许偃一笑,“只是宫中不比别处,万事谨慎为上。”
“田郎来了!”蒹葭面上暴露忧色,“带奴去吧!奴为你带路!”
这时哪另有人搞不清状况,清楚是刺客潜入宫室!但是三人都来不及放声高呼,只因那凛然杀气已然扑来。
成了!
当混乱的脚步声在院中响起, 几个带甲兵士闯出去时,楚子苓仍坐在靠窗的矮榻旁,屋中空空荡荡, 一片冷寂。
巫瞳却悄悄问道:“吾还能活吗?”
踏着满地鲜血,他冲进了院中。
巫瞳没有蒙眼,那双蓝瞳就像萤虫,直视火线。广大的床榻边,咒祝声声,烟雾环绕,犹若鬼域幽都。躺在榻上的人,面上青黑,头颅胀大,呼吸几不成闻,似也踏上了鬼路,让人不寒而栗。
糟了!
巫瞳却未几言,回身就走。他当然要走,他要回那小院,想尽体例,救出巫苓……好像被鬼物附身,他踏出了大殿,在那刺目标日光中迈开脚步。
这是环境有变。田恒只踌躇一下,就对蒹葭道:“找处所藏好,切莫出声!”
蒹葭用力点了点头:“奴晓得!奴不怕!奴承诺过女郎,要尽快归去救她!”
楚子苓望向这些来意不善的兵士,半晌后才道:“那些都是借来的, 已还了去。”
巫子难产,他竟没有剖腹取子,而是让巫苓救了那母子二人。他骗了王妃,还阻巫苓为大王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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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藤箱砸在了地上,也砸在了蒹葭心间。见那弓手真的举起了手臂,弯弓引弦,她猛地一提裙角,冲了出来。不能让贼子暗害田郎,他还要救女郎呢!
“哦。”田恒傻愣愣的应了一声,哈腰放那箱子,也不知怎地,只放到一半,手俄然一滑,粗笨大箱轰然落地。
踌躇半晌,田恒才道:“带你也可,但毫不能大喊小叫,惶恐失容。如果惹来旁人思疑,你家女郎定死无葬身之地!”
她倒是会抓关头。田恒自知身材高大健硕,又蓄虬须,伶仃走在宫中,确切不太像是个杂役。但是带上这小婢就分歧了,完整可扮作侍从模样,出入天然更加便利。只是此事干系严峻,如果这傻婢忙中出错,但是会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