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这些都被他抛在脑后,郑黑肱只是略带歉意的对密姬道:“吾等怕要再过些日子,方能归郑了。”
并没有说要寻的是甚么,他拉着密姬走到窗边,在能看到窗外风景的矮榻上坐下。被夫君如此牵着,密姬心中惶恐稍退,眸中亦多出几分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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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人淡然神采,石淳终是躬身,佩服在地。
身后田恒道:“名‘萑’。‘蒹’长成后名‘萑’,‘葭’长成后名‘苇’。”
是以,放华元这个六卿之首归宋,也就成了一件拉拢宋国的大事。允了王子罢的进言,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这是她为蒹葭寻的归处。
如果以往,郑黑肱现在怕已经暴露哀伤神采,但是本日,他只是笑笑:“无妨。吾身材安康,多住几年又怕甚么?”
方才传来楚王驾崩的动静,就有一大群如虎似狼的楚兵突入府邸,翻箱倒箧,四周搜索,说是要拿那出逃的巫苓。
她会喜好吗?
许是等得太久,田恒轻叹一声:“该走了。”
很快,数支车队分开了郢都,向着诸国而去。谥号为“庄”的一代雄主,已然身故。这动静也会跟着快马传遍天下,引得本就狼籍的诸侯各国,复兴汹汹波澜。
也不管仍在搜索的兵士,郑黑肱回身回房,一道娇柔身影立即迎了上来。
这恭敬姿势,别说是樊姬,殿上楚国重臣,也都点头。有了这一重重的承诺,宋国当不会背盟。当然,真正掌控诸国民气的,还当是大楚雄兵!
石淳急的头发都白了,巫苓不是早就入宫了?并且还是公子侧保举,又跟他们有甚干系?都怪公孙一时心软,中了田恒的狡计!之前派人入宫劝说巫苓,没过两日,巫苓便遣走郑府送去的仆妇,趁乱出逃,真让他们百口莫辩……
身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能在王宫中杀人出逃, 谁还会信她?何况戋戋传闻, 本事我何?又有那个会信?”屈巫挑眉反问。
又是一番烦琐礼节,华元才退出了大殿。站在殿外,他双手背负,长长舒了口气。在楚为质数载,随长袖善舞,但是毕竟不如在宋执掌权益。只是这几年未曾掌控海内大事,就算他曾逼退楚军,使宋楚立城下盟,有护社稷、君上的大功,毕竟还是要破钞很多时候,才气重新融入朝堂。也不知这些年又有多少人蠢蠢欲动,想夺走他手中大权。
等等,石淳俄然一个激灵,莫不是那田恒劫走了巫苓?田恒是个猛士,又惦记巫苓的拯救之恩,真做出甚么,也何尝不成……
她神情怠倦,两眼红肿,但是心底腐败一片。在屈巫的鞭策下,前去齐国报丧的使者,也会带去邦交的国书,约齐侯共同伐鲁。如果此事能成,宋国就是雄师借道的必经之地,唯有通过宋境,方能攻打鲁、卫。
在王前面前刺巫瞳一句, 不过举手之劳。但为此事专门派出人手,未免可疑。
他的感慨,一旁亲随可没法感同身受, 不由急道:“小人要不要也派些人……”
“真是未曾推测……”屈巫也有几分感慨。谁曾想,那巫瞳竟有如此胆量,趁着大王驾崩,内宫大乱时,放走了本该成为殉葬祭品的巫苓。王之瞳师也敢如此, 怎能不让王后起火?
那较弱女子靠在身上,就像藤蔓依偎着松柏。这也当是他应担起的任务。郑黑肱伸脱手,悄悄把人搂在了怀中。
这里是云梦泽分支的一片水域,连缀十数里的湖泊,澄彻如镜,丰美娟秀。岸边有杨柳依依,耳畔有鸟雀轻鸣,偶尔还能看到大鱼自水中腾踊而起。哪怕春季萧瑟,也有望不到边的芦花蓬茸,随风悄悄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