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公孙!这些人怕是寻错了处所,当向王后禀明啊!”
也不管仍在搜索的兵士,郑黑肱回身回房,一道娇柔身影立即迎了上来。
但是很快,这些都被他抛在脑后,郑黑肱只是略带歉意的对密姬道:“吾等怕要再过些日子,方能归郑了。”
石淳一噎,好悬没背过气去:“公孙,此事非同小可,怎能坐视别人谗谄?”
许是等得太久,田恒轻叹一声:“该走了。”
这恭敬姿势,别说是樊姬,殿上楚国重臣,也都点头。有了这一重重的承诺,宋国当不会背盟。当然,真正掌控诸国民气的,还当是大楚雄兵!
身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方才传来楚王驾崩的动静,就有一大群如虎似狼的楚兵突入府邸,翻箱倒箧,四周搜索,说是要拿那出逃的巫苓。
楚子苓的身形一颤,干涩的双眼,却已生不出泪水。幼小的蒹葭,可曾成“萑”?
“能在王宫中杀人出逃, 谁还会信她?何况戋戋传闻, 本事我何?又有那个会信?”屈巫挑眉反问。
“新君但是要难堪公孙?”密姬两眼含泪,心急如燎。她亦晓得楚王驾崩,新王登基,如果欲对公孙倒霉,可如何是好?
石淳急的头发都白了,巫苓不是早就入宫了?并且还是公子侧保举,又跟他们有甚干系?都怪公孙一时心软,中了田恒的狡计!之前派人入宫劝说巫苓,没过两日,巫苓便遣走郑府送去的仆妇,趁乱出逃,真让他们百口莫辩……
在王前面前刺巫瞳一句, 不过举手之劳。但为此事专门派出人手,未免可疑。
看着这即将返宋的质子,樊姬诚心道:“还望右师返国,奉告宋公,楚宋之盟仍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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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云梦泽分支的一片水域,连缀十数里的湖泊,澄彻如镜,丰美娟秀。岸边有杨柳依依,耳畔有鸟雀轻鸣,偶尔还能看到大鱼自水中腾踊而起。哪怕春季萧瑟,也有望不到边的芦花蓬茸,随风悄悄扭捏。
他的感慨,一旁亲随可没法感同身受, 不由急道:“小人要不要也派些人……”
是以,放华元这个六卿之首归宋,也就成了一件拉拢宋国的大事。允了王子罢的进言,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郢都外,一处水草丰茂的大泽边,楚子苓双膝跪地,不知倦怠的停止动手上行动。亲手挖下深坑,又亲手填上了坟土,她的手掌早就磨出血泡,但是现在却像失了知觉,只是麻痹的用手盖上了最后一捧土。
她神情怠倦,两眼红肿,但是心底腐败一片。在屈巫的鞭策下,前去齐国报丧的使者,也会带去邦交的国书,约齐侯共同伐鲁。如果此事能成,宋国就是雄师借道的必经之地,唯有通过宋境,方能攻打鲁、卫。
如果以往,郑黑肱现在怕已经暴露哀伤神采,但是本日,他只是笑笑:“无妨。吾身材安康,多住几年又怕甚么?”
长叹一声,石淳毕竟道:“只是如此,公孙怕难归郑了。”
“不必。”屈巫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现在脱手, 反惹人生疑。”
并没有说要寻的是甚么,他拉着密姬走到窗边,在能看到窗外风景的矮榻上坐下。被夫君如此牵着,密姬心中惶恐稍退,眸中亦多出几分倾慕。
看着那人淡然神采,石淳终是躬身,佩服在地。
“公孙,不如去寻许大夫……”
石淳的话才说出口,郑黑肱便厉声道:“家老慎言!”
俄然,楚子苓开口问道:“她本来叫甚么?”
华元立即躬身施礼:“王后重托,下臣必带给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