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等隐私,华元倒不好细问了,咳了一声,对守在车边的壮汉道:“吾现在能够拜见大巫了?”
另一人则兴趣勃勃:“是啊!没看都不知身上那么多病!前日卒长还屙了一大堆虫子呢,脸都吓白了!”
这可不可……如此下去,队中兵士全都晓得了有个神巫,他还如何动手?得想个别例,证明此人不过招摇撞骗……
“烦劳右师少待。”田恒不卑不亢,对华元道,“大巫正在施法,不成滋扰。”
但是方才坐定,还未缓过劲儿,就有鼓噪声从内里传来。
略一思考,华元想出了条奇策,赶紧招过从人,细细叮咛起来。
从人话说了一半,华元面色已经变了,起家道:“那巫医竟给人看诊了?何时开端的?!”
“右师可问过诊病之人,吾用的是何法?”那女子不答反问。
华元一时语塞,他还真没问过。莫非不消刺鬼之法,也能诊病?
“诊病另有甚么前后?”华元不由大奇, 又觉不对, “等等,何人诊病?”
正想着如果有人打起来,该如何惩罚, 就见那从人一脸难堪,跑了返来:“家主,那几人是争本日谁先诊病, 才打起来的……”
看着那人消逝的背影,楚子苓这才吁了口气。这一关,算不算闯过了?
此人恰是华元的帮手戎喜,见到上官,戎喜面上不由略显难堪:“小人这两日实在旧疾复发,不得不治,还请右师包涵。”
下了车,华元气恼之余,也感觉有些脊背发凉。他腰痛的事儿,可没跟任何人说过,那巫医怎能一眼看出?
“两个都病了?是何病?”华元可不会悄悄放过,厉声诘问。
华元可不信她冒险给人治病,真是一片美意。如此施为,定有所图!
有病治病,没病打虫,加上前来看诊之人,都要闭目接管诊治,就算用了金针也不会发觉,只会感觉巫法神异,不敢妄加窥测。为了确保“疗效”,诊病时,楚子苓还会背诵一些《素问》或是《灵枢》里的章句,不过不是用先秦说话,而是用两千多年后的读法。再端庄不过的发音,听在这些人耳中,怕是跟殷语无异吧?
如何说也是个宋人,华元有些拿不定主张,却不肯就此罢休,立即转头对车中道:“吾乃宋华元,请见大巫!”
“尔等在这此何为!”华元见状,立即斥道。
此人说的恶心,华元听的眉头直皱。但是卒长边趸是少见的虎将,是千万不会在这事上哄人的。莫非真是巫法而至?
华元突觉事情有些不妙,赶快道:“再去问问,那巫医治好了几人的病,如何他们还要争抢?”
华元下了马车, 只觉浑身不适。一千多里跋涉, 不能坐安车, 只能坐这告丧的漆车, 实在让人筋疲力尽。不过就算腰酸背痛, 他还是摆出一副端庄有礼的模样, 强撑着走进了营帐,坐在柔嫩的锦榻上,方才舒了口气。好好歇上一晚,明日便有精力了。
见家主有些起火,从人赶紧道:“都已十多日了,大家奖饰,仆看也无甚要紧……”
皱了皱眉, 华元不堪其烦的对身边从人道:“去看看出了何事!”
田恒此次不但没有禁止,还帮他撩帘:“右师请。”
华元冷哼一声,哈腰登车。放下车帘,田恒看了眼内里那俩焦心不堪,恐怕被抢走诊治机遇的宋兵,不由在心底暗叹。子苓这体例,实在有效啊。
那两个兵士竟都是伍长,见到华元赶快施礼:“启禀右师,小人在此等大巫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