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恒却摇了点头:“荡氏走了,另有华元,说不好前面另有多少人等着拦下我们,怕是还要再辛苦几日。”
有了右师命令,华氏也调兵遣将,暗自行动。很快,荡氏白手而归的动静也传了返来。到底是决计设下的圈套,还是真失了大巫行迹。没人敢掉以轻心,越来越多的信使轺车,向着各个城邑奔去,如网洒下。
这一番话,听得楚子苓目瞪口呆,在交际场合嘲笑别国使臣,这很多心大才气干得出来?看来田恒的顾虑,不无事理。
听田恒这么说,楚子苓微微点头,又坐回了车中。骡车一起向前,见了客舍也不断留,又一次错过了宿头。寻了个通衢边的小径,肯定能够宿营后,田恒跳下车来,对车中人伸出了手。那只略有些潮热的素手,放在了他掌中,但是田恒的视野,却不受节制的落在了对方腹上。
“应是荡氏……”那信使不敢怠慢, 赶紧道,“人抓到与否, 还未查明,不过想来难逃……”
这下轮到楚子苓说不出话来了。齐国她并不熟谙,除了几个汗青名流外,并不晓得多少卿士大族,但是田氏却不成能不知。春秋和战国的分界,一者是“三甲分晋”,另一者为“田氏代齐”,这个“田氏”,恰是陈国公子完,也就是陈完以后!
当年因为陈海内哄,公子完被迫出走,逃到了齐国,被封为大夫,改称“田氏”。而后田氏一代代在齐国扎根,逐步强大,直至战国初年,完成了臣篡君位的豪举,夺了姜姓吕氏的诸侯之位,成为齐国真正的仆人!
田恒微微一笑:“无妨。我乃家中庶长,如果出战,亦能帅车三十乘。”
当日他们被追上时,楚子苓实在心惊胆战了一番,幸亏田恒演技过硬,本身的打扮又有异平常,才逃过一马。以后这两日,路上没见着其他兵士,她心底才松了口气。
因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机,田恒的行动极是轻柔,让楚子苓一下车就赶快收回了手。人还是那小我不假,但是被虬髯大汉牵手,和被漂亮青年牵手,感受能一样吗?就连这平常行动,都让楚子苓生出些难堪,怕本身想多。
如果屈巫端的出走,必会杀了副使随扈,只带亲信出逃。既然已经改道,想来也是这两日的事情。
“那无咎返国后,可要参战?”田恒故意报国,楚子苓心中却有些担忧,刀剑毕竟不长眼,疆场又岂是好去的?
华元沉吟半晌,道:“传令下去,一旦屈巫杀了副使,便派兵反对!”
说着,他解释起了两国恩仇。本来当初晋侯派出使臣前去齐国,欲与齐侯结好。但是不巧,使臣郤克腿上有疾,齐侯竟然让母亲藏在帷中,偷看人家登阶时的丑态,还大声讽刺。郤克勃然大怒,回到晋国就要请战,幸亏最后没有正式开打,以齐侯送质告终。此次如果晋国再次攻齐,必有一场恶战!
缉捕逃臣,是个功绩不假,但是打着宋国右师的灯号,突袭楚国出使的车队,可就有点解释不清了。如果屈巫反咬一口,说他是被宋人逼迫,无法出走,那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他抛那一矛,需求留下重伤,如果在碰上术法不济的巫医,送命都是平常。只要动了兵器,罕少有安然无恙的,他就不信林止戋戋一个商贾,能扛得住。
谁能推测,一个游侠儿竟出身那赫赫驰名的“田氏”。并且田恒还刚巧与篡齐的田常子同名,若不是时候差了百年,她都要生出害怕了。
田恒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子苓会晓得田氏出处,微微点头:“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