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昌阳百里的虹溪村比来不承平,来了群陌生人驻在镇外的树林里,来者不善的模样。
云谷的出入口只要这一处,她进的时候溯溪而上,离的时候也沿溪而出。
俞眉远只点点头,细心看去。
林间跃出两匹马儿,朝着他们这里奔来,跑在前头那匹马的仆人瞧见马车的影子,竟从马背上腾起,自山路两边的树梢掠过,电光般疾行而至。
“将军,曹如林那婆娘晓得得未几,只知曹如林遣人去昌阳找向融恒了。要不我们再审审曹如林?”
“妈的,还不说!老子杀到手都酸了。”站在尸身旁的男人甩了下刀,刀刃上的血珠如雨般洒到中间跪着的人身上。
青娆拿着葵扇用红泥小炉生火烧好水,沏了两碗普洱端到案上,又从桌下的小屉里摸了两碟干果子与蜜饯摆出。
此次的商定,他必不会错过。
……
身后那人已经赶了上来。
“好啦,晓得你疼我。放心吧,酒馆留着,过段时候我们再返来。”俞眉远想了想,一点她的额头,“只要你的七哥还等着你,我就帮你们把事儿给办了!”
杨如心低头小啜口茶,普洱的浓香沁入鼻中。
她感觉奇特,便拉开帘子,探头今后瞧去。
“除了曹如林,一个不留。”他语毕,朝林中行去。
那人回身出了帐。
俞眉远本不在乎,只是这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速率快得很,转眼就已经到他们马车身后,仿佛专追着他们而来。
村民们正悄悄猜想着这些人的来源,当夜便起了变故。
他目光从跪地的人中扫过,一语不发地走到了人群最后跪着的一个十岁少年身边,将那少年提到了帐中。这少年穿了身粗布衣裳,衣上绣着“曹”字,是家仆的打扮。
身后的马蹄声没停,她又转头看去:“另有人?”
“他招了吗?”火光印着那人毫无神采的脸庞,似刀刃般森冷。
因路程颇远,俞眉远这段光阴都忙着筹办路上用的一应东西。
“是云谷的朋友,与我情同手足。”霍引怕她想岔,忙解释。
他在林中站了一会,陈永也跟着掀帐出来。
马车停在一条溪流中间,钱老六正牵着马饮水喂草,吴涯查抄着车轮轴与车后绑的统统东西,等俞眉远发话。
“嗯,一个朋友也要去昌阳,我送她一程。”霍引拧开水囊,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水。
十一日……他又践约了?
这丫头,竟然会顶撞了。
俞眉远已倚到马车车厢内的窗边,正挑了帘子朝外看着。
“没有。我们每隔半时候在他面前杀一小我,但这厮就是嘴硬不肯说。”禀报之人仍躬着身不敢站直。
因先前耐久出行在外,为了对付路上各种不测,俞眉远早已风俗多备东西。即便路上偶尔遇个不测担搁,没法赶及城镇或者驿站,她这一马车的东西也够他们在荒漠挨上三五日时候。
他眼眸紧闭,眉头拢作山川,沉在水下的手紧攥成拳,似在苦忍着某种痛苦。杨如心站在岸上,指尖拈着数根丝线,每根丝线的另一头,都没入霍引背上的要穴,再顺着血脉游走。
她那马车已严然像个小家。
“杀了他。”那人将少年往地上一掼,朝陈永开口。
……
翻开帘子,便有浓烈的血腥味涌出,叫人作呕。
马车缓行过云谷的山头,云谷便越来越远。青娆靠在壁上,头一下下地点着打盹。俞眉远睡不着,无聊便翻出一小坛酒慢悠悠饮着,才喝了几口,她就听到一阵马蹄声遥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