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不惊人的少年,目光如炬,固然幼年,站在那边便如一柄才开锋的剑。俞章敏与他年事相仿,可相较之下,脸上仍旧满满的稚嫩。
云谷,不止在江湖上是个奥秘的地点,在朝堂当中,也是个特别的存在。
她曾从魏眠曦口中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发源于西域的月尊教,高傲安建国以来便布道入中原,在西疆一带影响很广,教众甚多。月尊教与中原武林作派大相径庭,教众以月为尊,奉星为神,行事诡谲邪异,为中原正教所不容,是以一向被压抑在西疆,中原武林称其月魔教。
“父亲,这是四mm眉远。”俞章敏在一旁答道。
小霍欣然跟上。
俞宗翰是当朝工部侍郎,岂是这黄毛小儿说见就能见的,除非他的身份也非同平常。
“父亲。”俞章敏已与小霍两步走到他跟前,长揖施礼火线道,“这位是霍引霍兄。”
是啊,死了……
他是她死前要寻的人!
一想到这张团子似的面庞上豁了口的那排小牙,便是夙来斯文知礼的俞章敏也笑了。
俞眉远垂眸,心脏怦然作响。
俞宗翰点点头,正欲抬脚,想起一事,忽又望向俞眉远:“你是……”
“你们熟谙?”俞章敏猎奇道。
“父亲。”
“大娘舅返来了?”于兮薇边走边问。
“不尝。”俞眉远撇开首。
细心深思,四人碰了面,俞眉远也没见俞章敏先容这少年。
她很想找回徐家这最后一点血脉,妥当照顾,可她心不足而力不敷,死之前她仅仅探听到徐苏琰曾经在云谷呈现过。
徐家犯事以后,家人放逐西疆。西疆苦寒之地,手札来往不便,徐家早早就与他们断了联络。直到死前,她都一向在刺探着徐家的动静。
霍引闻声声响转头看到她便咧唇一笑,那点少大哥成的沉稳又被戏谑代替。
“我故乡的特产,外头吃不着,你尝尝?”他捏着棍子在她面前逗猫似的晃着。
牙尖嘴利?!
“死了?”俞宗翰怔忡。
“君子办事,闲谈休论人是非。”她瞪了小霍两眼,转而抓起于兮薇的手,只紧抿着唇说,“薇姐姐,快点走,晚了祖母要焦急。”
“母亲三个月前病故。”俞眉远垂了头。
仿佛少年还是阿谁少年。
“阿远……言娘……你们返来了?你母亲呢?”俞宗翰的眼角勾起,添上不易发觉的忧色。
那是颗用细木棒子挑着的糖果子,果子只要指甲盖大小,浅浅的粉色,上头包着层糯米纸,像三月的桃花。
俞眉远没工夫再理睬小霍,刚要推开,小霍却已将那袋糖果子一股脑全塞到她手里,小声道了句:“都给你,可别再活力了。”
俞眉远斜睨他一眼,不作回应。
“见到父亲,你们就晓得了。”俞章敏卖了关子,奥秘兮兮的神采里透出少年儿郎才有的猎奇对劲,不再是大人面前故作沉稳的模样。
……
山荫里的小女孩抿紧了唇,满脸愤怒的神采叫人忍俊不由。
……
“鄙人云谷霍引,奉师命下山帮手京兆尹皇甫大人缉拿一名在逃要犯。此番前来,实是以事刻不容缓,需请俞大人互助,才冒昧求见。”
这门洞连着俞宗翰的书房“沐善居”,俞宗翰带着长侍从这洞里穿出,身上还穿戴绯色公服,脚步仓促地赶往春满园。
多的,就没有了。
而面前的云谷霍引,单凭这一个姓,足以证明他的身份非同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