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打甚么主张?害完杨家女人还不敷,又要换小我再来?”
那人退到床沿站定,手捂着肩口重咳两声,沙哑开口:“让开!”
也难怪青娆会赞叹,这门与平扬庄里的小门小户,的确是天壤之别。
小霍没动,手还是拦在半空,不让他超出半步。
她说着人已走到轿前,笑眼里冰冷的目光一扫,粉衣丫头情不自禁微俯了腰抬手。
很快有人撩起帘子,探进一张陌生的脸庞,笑着扶她们上马车。
“扑哧!”听了青娆的话,粉衣大丫头笑出声来。
他脚步立停,也不回身,只霍地伸直了手臂,掌风朝后一送,将身后已挣扎下床冲向门口的人震退数步。
就像现在。
“到了到了,女人,到了!”青娆已按捺不住地蹲到门帘前,朝外张望。
“甚么少年将军,赤胆忠魂,你只是个为达目标不择手腕的妖怪!”锋利的声音忽在他耳畔响起。
一台软轿候在了门口,轿边站了两个结实仆妇并一个粉衣大丫头。车马进不了园子,俞眉远必须在这里换轿进宅。
当时的她惨白肥胖,冷暖不知,像夏季枝头垂下的冰棱,毫无温度。她话很少,看他的眼神陌生而冷烈,不复最后的炽热。
痛快的笑声锥心砭骨。
不惊不躁,不亢不卑,乃至带了点戏谑娇憨,仿佛她天生就比他们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俞眉远便将手悄悄搭在她的手背上,颐指气使娇道:“还不打帘。”
车轱轳在湿地上印出两道长长的车辙,俞府渐近。
鱼肠道上的落石在两今后被清理洁净,春雨暂歇,天气初霁,俞眉远再度踏上回俞府的路。
俞眉远昂首望去,除了慧妈妈外,那两个仆妇也已捂着嘴忍笑,眼中目光早已将俞眉远三人看轻一等。
身量未开的小女人,一身素白孝服,本该薄弱不幸如风中飞絮,但她却实在透出股没法言喻的妖妩,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无关?若非你为了抓那淫/贼,将她当作钓饵,她何至落到如此境地?你为了一己私名,急功近利,枉顾她的安危,导致她贞节被毁,被族人嫌弃。”小霍攥紧拳头,舒展的眉宇间现出怒焰。
这辈子,他能够伤害任何人,却毫不会再伤害她。
“好气度的大门啊!”青娆站在门前,仰了头赞叹道。
俞眉远走得很快,身影转眼就消逝在两人眼中,小霍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这才转过身,向身后的人冷道。
俞眉远缓缓放手,眼里浮起疑色。
“青娆,别大惊小怪,这只是俞府的角门罢了。”她勾了唇向青娆嗔道,目光却扫过这几个丫头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