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陆錦珩起家绕过书案,来到吴侧妃身前,缓缓俯身抬了抬她的胳膊,表示她起来。
默了很久,陆錦珩倏尔一笑,将视野落到吴侧妃身上:“视如己出?那侧妃怎的不在陆泽礼出游时,帮他茶里下个化骨散调味,再给船底凿个洞通风啊?”
“世……子……”吴侧妃未语泪先流,短短二字,硬了数下。
“吴侧妃,我很情愿信赖你的话,但是片面之词实在是不敷取信。不若如许,你亲笔写张邀贴给孝安伯府送去,以你的名义邀李夫人于府外会面。”
在这双眼睛的监督下,吴侧妃仓促写了信,命贴身丫环送去孝安伯府。
吴侧妃约了李夫人于一处茶社包厢会面,而去茶社的天然不是吴侧妃,而是两名侍卫。
吴侧妃出身平平,便是雍郡王没有正妃在先,她也只够格做个侧妃。
李夫报酬伯爷生儿育女,虽无正室名份更无诰命加身,却也是实打实的贵眷。任陆錦珩再如何放肆,也不能带着侍卫去孝安伯府抓人。
顿了顿,陆錦珩浅浅的勾唇:“孝安伯的侧室罪不至死,那就罚她苦果自食。”
念及此,吴侧妃再次跪下!
“我……我真的只是拿李夫人当个不幸人。她说她儿媳阴氏几乎被沉了河,最后虽保住了一条命,却也只能休妻。另有差点儿来到这世上的孙儿,也没了。我真的只是不幸李夫人,才经常听她怨叨这些。她说恨苏家女人也恨世子,是你二人将她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本来只当她是悲伤之下说的气话,觉得时候久了恨意也会渐消,谁料她竟真的付诸行动……”
沉默了好久的陆錦珩,唇边始终只是挂着莫测的笑意。她就悄悄的看这女人如何作戏。
比起要措置谁来,他眼下更加体贴的是宝贝儿子可有受伤!
很快他们二人便将来茶社赴约的李夫人扣住,带回了郡王府。
那便唯有如来时做好的最坏筹算,放低姿势死命的求他!让他不幸她,好网开一面不将此事闹至御前。
“世子,固然李夫人怨念颇深,不成宽恕,但……”
她唯有赌李夫人能看出字里行间的奇特,警戒而不露面。只要李夫人不出伯府,便另有转寰余地。起码能给她点儿时候再与李夫人暗里见一面,压服李夫人将此事抗下来。莫要被陆錦珩杀个措手不及。
他必得先将此事禀告给皇上,再由皇上指派官员去孝安伯府拿人,由专员鞠问。
“呵,”陆錦珩几不成闻的收回一声轻笑,别的甚么也没说。
待统统办完,皇上的亲信大寺人赵德顺才亲身去了趟孝安伯府,将事情讲明。
“呵呵。”听到这儿,陆錦珩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一双狭长而幽黑的眼睛高高在上的睨着庶母,就像看个小丑般。
而李夫人,无疑会因着吴侧妃的欺诈而有被叛变的感受,到时必也不会嘴下包涵。
“侧妃既知她不成宽恕,就不过再多言了。”
“你一进门就又跪又哭的,可知庶母嫡子之间本该守着些端方?”陆錦珩腔调疏离冰冷,竟真令吴侧妃将酝酿好的豪情收敛了归去。
短短一瞬,吴侧妃便想通了这些。她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不知是跪的膝盖酸麻,还是真的心神俱碎。
这招儿高超啊!
正想为李夫人讨情,以免本身受其连累,可不等吴侧妃说出下半句,就被陆錦珩截断了话头。
孝安伯看着侧夫人亲笔写下的罪行,既悲伤又惶愧,无话可说。
畴昔陆錦珩也委实迷惑儿过,这女人有甚么手腕能哄得雍郡王这么多年不迎继妃,而将全部家宅交到了她的手上,让她成了这府上本色的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