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书烦躁道：“你这么无休无止哭哭啼啼的，我和你也说不清楚，总之王爷那边的人动员静来了，晚晚怕是存了轻生的动机。”
江尚书眉宇舒展：“王爷倘若一意孤行，到时候如何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他想起影象里老是和顺体贴的女儿，不由一阵哀思：“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以晚晴的性子，千万接受不住此等欺侮。”
宫女和寺人们回声退下。
撤除正妻以外，他另有三房小妾，膝下后代浩繁，可唯有江晚晴一人，倒是最最知心孝敬的。
这句话好像一声闷雷击下, 江尚书脑筋里嗡的响了下，几近站立不稳，骇然看向不远处年青的男人, 佯装平静：“秦大人, 这话可不能随口胡说。”
江晚晴垂眸，手指绞着一条帕子，想起江尚书佳耦，内心也难受的很，低声道：“周妈，劳您帮我带个话归去。”停顿半晌，她悄悄一叹：“纵使有一天我走了，雪晴和弟妹们还在，江家毫不会就此式微，请他们保重身材，静待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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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书点点头：“有。”
半晌，凌昭头也不抬：“本王在这里陪皇上，你们出去。”
她说完就走，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秦衍之仿佛明白贰心中所想，淡淡道：“江大人，历朝历代帝王后宫三千美人，真正称得上国丈的，可就只要一名。”
江尚书神采丢脸，呵叱道：“荒唐！还不小声点？你是想阖府高低的人，都闻声你胡说八道吗？！”
秦衍之带着尚书府的人去了长华宫，他在这里等动静。
陈氏心灰意冷，只是堕泪：“老爷，我和你有两儿一女，晚晚是我放在心尖上宠着爱着养大的，你害了她平生，你让我怎能不恨呐！”
又过了好些时候，江晚晴和周妈好说歹说，总算把她打发还去了，走回寝殿时，倍感倦怠。
江晚晴表示宝儿扶这位老妈子坐下，一边浅笑道：“是我爹娘让你来的吗？你且归去奉告他们，长华宫统统都好，不消挂记。”
江尚书排闼出来，满室的女眷都轰动了，长辈和侍妾们各自起家，红着眼睛向他存候问好。
就算当年他硬是拆散了凌昭和女儿，江晚晴暗自悲伤过后，还是挑选听他的话，乖乖的嫁给先帝，未曾对他这个狠心的父亲怀有哪怕一星半点的痛恨。
江尚书心口绞紧了，眼睛也有点潮湿，他兀自忍下，绷着脸道：“现在旧事重提又有何用？你把周妈叫来，我有话叮咛她。”
只怕这辈子都难昂首作人了！
江晚晴看了她一眼，神情凄楚：“我是先帝的皇后，岂可委身他兄弟？”
江晚晴忙伸手扶住：“周妈快快请起。”
陈氏点了点头，喃喃道：“对、对，晚晚不能做傻事……”
其他人都连续出去了，唯有陈氏身边一名浅蓝裙衫的少女不肯分开，仍然扶着陈氏的胳膊，恰是他一个早逝的妾所出的庶女江雪晴。
容定看了她一眼，没说甚么。
容定适时奉上一盏热茶，放在江晚晴手边，柔声道：“娘娘消消气。”
江尚书大惊，焦心道：“怎会如许？”
这么好的孩子，他……怎能忍心！
秦衍之看着他，淡然道：“王爷自有他的体例，这个不须您担忧。”
江尚书晦涩地吞了口唾沫, 道：“摄政王多年来镇守北境, 威震四方，劳苦功高, 大夏能得王爷这等将才，是为国之大幸呐！”
宝儿也在一边搀住她，周妈抬眼，瞥见穿戴一身素衣，薄弱而清癯的女子，内心疼的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