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这般很多行李,偏你跟师父做门徒,拿我做长工!”武松笑道:“白痴,你和谁说哩?”好武松,把金箍棒揝一揝,万道彩云生。那马瞥见拿棒,恐怕打来,慌得四只蹄疾如飞电,飕的跑将去了。那师父手软勒不住,尽他劣性,奔上山崖,才大达饵步走。师父喘气始定,昂首远见一簇松阴,内有几间房舍,实在轩昂,但见——
那鲁智深合掌低头,武松佯佯不睬,这杨志转背回身。你看那王矮虎,眼不转睛,淫心混乱,色胆纵横,扭捏出悄语低声道:“有劳仙子降落。娘,请姐姐们去耶。”那三个女子,转入屏风,将一对纱灯留下。妇人道:“四位师父,可肯留意,着阿谁配我小女么?”杨志道:“我们已商讨了,着阿谁姓王的招赘门下。”王矮虎道:“兄弟,不要栽我,还从众计算。”武松道:“还计算甚么?你已是在后门首说合的停停铛铛,娘都叫了,又有甚么计算?师父做个男亲家,这婆儿做个女亲家,等我做个保亲,杨志做个媒人。也不必看黄历,目前是个天恩上谷旦,你来拜了师父,出来做了半子罢。”王矮虎道:“弄不成,弄不成!那边好干这个活动!”武松道:“白痴,不要者嚣,你那口里娘也不知叫了多少,又是甚么弄不成?快快的应成,带携我们吃些喜酒,也是好处。”他一只手揪着王矮虎,一只手扯住妇人道:“亲家母,带你半子出来。”那白痴脚儿趄趄的要往那边走,那妇人即唤孺子:“展抹桌椅,摆设晚斋,管待三位亲家。我领姑夫房里去也。”一面厢又叮咛厨子排筵设席,明晨会亲,那几个孺子,又领命讫。他三众吃了斋,吃紧铺铺,都在客座里安息不题。
圣僧有德还无俗,矮虎无禅更有凡。今后埋头须改过,若生怠慢路途难!
削发发愤本非常,推倒畴前恩爱堂。外物不生闲口舌,身中自有好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