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另有几批生丝等着付账,杜掌柜决然决然地克服了惊骇,一把抓起银票,“财东放心,我这就给本家写信,让店主他们送银子来,这两年我们在蒙古的收益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苏伟眉头一皱,“这我如何晓得,去问福晋啊,照往年的做呗。”
“但是,”张起麟踌躇了一下,苏伟俄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苏至公公时不时咂咂嘴,涓滴没有要起床服侍人的憬悟。
戴铎略一沉吟,躬下身道,“戴铎明白了,定不负王爷赏识之恩。”
“那,”书瑾游移了一下,昂首看了一眼福晋道,“主子要不要先与家里通个气?”
福晋没有再说话,只悄悄地望向房门外,那边,弘昀阿哥的读书声还在持续……
书瑾暗中松了口气,垂下头道,“是奴婢笨拙了,还是福晋想得全面。”
“戴先生,”傅鼐从院门内走出来,戴铎赶紧拱手施礼。
戴铎自从被小英子用药吓过一次后,一改以往的张扬,在王府里做些文书的差事,韬光养晦了好几年。
“你如何来了?”苏伟撇撇嘴,“你们那琴行看起来很闲啊。”
“谁要乞贷啊?”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阿谁,”张起麟搓了搓两只手,“账房让我来问问你,这入夏的衣裳,本年要做几身?”
“啥!”
“唔,”或人吃痛,迷含混糊地展开眼睛,瞥见身上的人不怀美意地笑,起床气很大的翻开他,翻过身抱着枕头持续睡。
“这纸,”李佳氏抬手一摸,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今儿跟爷进宫吧,”四阿哥坐起家,没顾及轻重地朝苏伟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诶,财东,”杜宏小声地对苏伟道,“尹琴师的琴行现在在京里很驰名头呢,很多达官权贵都爱往那儿去。”
“但是现在都没了,”四阿哥满脸朴拙,“没体例,爷要扩大权势,不管做甚么,拉拢谁,这银子都是少不了的。”
“以是说,”苏财东一脸绝望,“我是要跟握着织造和盐运使司的曹李两家打对台吗?人家八阿哥有取之不尽的宝藏,我只要那么几间干巴铺子!”
“我哪还睡得着啊……”苏伟抬头一躺,一脸生无可恋。
“这做买卖嘛,一时倒不开都是普通的,”杜宏往前凑了凑,“要不然,我们找人先借一借,再把账收一收,如何都能撑过这一阵。”
旁观的杜掌柜非常惊奇于苏大财东的变脸速率,现在他正捧着茶,灵巧地给人捏着肩呢。
“无碍的,”胤礽暖和地笑笑,苗条的手指在破口处按了按,勉强补上了最后一笔,“也是我下笔太重了。”
四阿哥一脸无辜,“让人办事总得给点儿犒赏吧,奖惩清楚人家才会畏敬你啊。再说,现在边关用兵,富宁安也是用银子的时候。要不然,现在的虎帐早已是老八的天下了。”
气候已渐暖,准噶尔还未有异动,但边关已经进入了防备状况。
“甚么买卖?”
福晋轻抚着指甲的手微微一顿,“时也命也,这类时候,我不能冒那么大的风险,统统要以雍亲王府的出息为重。”
吃完早餐,苏伟正对着帐本发楞,张起麟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苏公公?”
“干甚么?”苏伟百无聊赖地应了一声,一只手还撑着下巴。
二阿哥抿起嘴角点了点头,低头饮了口茶,“福晋的身子这几日好些了没有?太医有再来看过吗?”
康熙四十九年
苏大财东直愣愣地盯着桌上仅剩一万两的银票,杜宏坐在他劈面,都不敢伸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