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风在堆栈躺了三日,到了第四日,他就再也躺不下去了。
这一打便是一个多时候,落日都落了。黑漆漆的院子里,只见一道人影俯身故死掐住另一道在地上不竭挣扎的身影,低声喘气道:“这下,你该认输了吧?”
“灵州现在如何了?”徐行风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出言问道。
徐行风拄着刀吃力地爬起来,他先是弓着腰站着,渐渐地呼吸调剂着,然后一点一点地将腰挺直。
唐子畏回身望来,略一挑眉道:“你技艺不错啊。”
唐子畏飞身而起,转刹时便欺近徐行风身前!
“哼。”徐行风撇过甚去,却又很快转返来,将腰间的佩刀卸下扔到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张永怀中,扬头道:
“徐都尉说的不错。”唐子畏抬眼道:“灵州必须援助,既然如此,倒不如早些解缆。”
徐行风沉默了一瞬,而后却出乎料想的笑了起来。他看着张永道:“他是他,你是你。”
唐子畏抬脚退开,却被徐行风抓住空子拽住衣摆在手上连绕两圈,猛力将人往下一扯!
“你现在顿时解缆,把这封信,加急送到都城……”
徐行风没想到唐子畏技艺竟如此敏捷,将心中骇怪压下,面上反倒大笑一声,“来得好!”
他右手握拳,以臂膀挡下唐子畏一记冲拳!
那两人天然是充耳不闻。
“你也不赖,但比起本将,还是差那么一点儿。既然要打,我便不带这佩刀,好好与你比试一番。”
幸亏对于这类环境他也有所预感,这倒是让他略微舒畅了一点。
底下那道身影行动一顿,两手垂垂地垂下,没了动静。好一会儿,才听到一声纤细的轻哼。
“我的刀呢?”徐行风的嗓子哑的短长,说的话也含糊不清。
上面那人呼吸垂垂安静下来,再开口,已能辨认出是唐子畏的声音:“既然晓得输了,今后见到我,记得要叫声哥。”
徐行风本是率领京军的都尉,自小被捧出来的傲气性子,看谁都仿佛带着不屑。可他确切有傲气的本领!那一身工夫,饶是现在的唐子畏对上,也涓滴不敢粗心。
只待衣服上都沾满灰尘变得灰扑扑的,看起来像小儿打斗般滚作一团不竭撕扭着。
倒不怪他大惊小怪,守军这边虽都得知了徐行风卧床不起找了大夫,却不知他是受了伤,更不知他这鼻青脸肿脖子上另有一圈未散的淤痕的伤是如何来的。
天晓得他现在有多想把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狠揍一顿再让人拖下去,可此人再如何狼狈,毕竟是钦点的左军都尉。他不敢、也不能在这时对他脱手。
一头的血混着泥和汗水,明显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却还扭过甚,用那青紫的眼角斜睨了一眼张永,嗤笑道:“就你?还早了八百年!”
他递脱手,却被徐行风“啪”地一声拍开。
徐行风一时不察,被打中几下,顿时浑身一颤,气势汹汹的拳也慢了几分。唐子畏目中精光骤亮,干脆便迎着那拳头的力道近身,两手拧住徐行风的前襟,低喝一声,竟生生将人提起,反身摔到了地上!
留下乌黑的院子里,剩下徐行风一小我,拄着刀,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艰巨地向外走去。
张永气得指着他道:“唐大人莫非还没给你经验吗?!”
这话可贵的没带上甚么语气,显得轻飘飘的。可这类发自内心的逼真的分别,反倒让张永更是气急。
见他还是如此嘴硬,唐子畏摇点头,神情也当真起来,“废话少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