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泰帝垂怜地把她扶起来,却对她的要求不置可否,只说:“外廷之事不与后宫相干,你也不需忧愁这些,放心过日子便是,朕总要保全哥儿的脸面。”

桓参议焦炙逾恒,却不敢让父亲晓得,只能拿着无关紧急的话开解老父。

她一想起此事便愧恨难当,一起上秀眉紧蹙,眼圈儿都红红的。路上有宫人伏在道边目送王妃颠末,见着她在辇上的神情,都不由猜想她是在贤妃那边受了罪。

桓阁诚恳在比他晓得的内幕深,甩甩袖子, 冷哼一声:“那孽障的事你不必再管了,我叫人传信时他恐怕就已奔着京外去了,你们派出的人如何能堵着他?现在他加了佥都御史衔,出关查问边军弊政,我们家今后可管不得他了!”

桓阁老袖中的奏章几近要捏出水来,只听得天子轻声慢语地数落着边军之弊,只光荣本身昨日没替马尚书上本强辩。如若明天不是被宋时和他孙籽实在气到,他也早写好了和马尚书普通路数的辩罪折子,那么现在他还能稳稳铛铛站在阶前么?

他摇点头叹了一声,冲儿子摆了摆手:“去把升儿、清儿叫返来吧,再叫你媳妇进宫看看我们王妃娘娘。马尚书是周王外祖父,他遭了桓儿这封弹章迁累,我怕贤妃与周王也要责怪王妃。”

但天子顾恤他女儿在宫中,六科十三道的言官却没有顾恤的。早朝毕后,马尚书寂然解下牙牌交还吏部、寂然出了紫禁城回家待罪,御史言官们却交章弹奏,将兵部查出的、边送奏报的陈弊皆寻出来,弹了他把持权益、任用私家、贪墨军中粮饷等十余项大罪。

至于兄长……他一次次偏袒宋时,又不顾亲戚之谊弹劾马尚书,想来定是不肯为她这个mm做甚么了,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到晚间桓阁老回到家, 他那做了通政司参议的大儿子便迎上来讲起家里接了桓阁老的口信,已派人在城西守着桓凌的事。只是这一下午还未寻得人, 他到家后有些不放心, 便将两个儿子和家里能用的下人都派出去寻人了。

桓参议温声安抚父亲:“父亲莫恼,凌哥儿不就是弹劾了马尚书一回么?哪个言官未曾弹劾过部院大臣以邀名的?何况他那弹章也没端的弹劾到尚书头上, 只说底下人不好罢了, 马尚书不会与我们家难堪的。”

桓凌一道小小弹章非止在前朝掀起波浪,后宫的贤妃也卸了簪环,素衣含泪地长跪御前,给父亲请罪。

便为着这个孙女儿在宫中过得好些,他还得写弹章给马尚书辩白。

贤妃笑了笑,微微点头。

何况元娘本人也是个勤谨孝敬的媳妇,名字起得也好――元娘。元娘、周王妃,合起来岂不就是元妃?唯太子妃可称元妃,只念着这美意头的名字,也叫她对这新妇多了几分宽大。

天子平日只是不露声色,可一旦发怒,便是他们这些常见圣颜的内阁大学士亦不免心惊。马尚书更不敢再辩白甚么,只一味求圣上看在他年老胡涂的份上宽恕这一回。

桓侍郎只看着他的神采,便知他想甚么,内心不由得更愁闷了一层――这个儿子倒是孝敬,只是才具不敷,没随得他的慧心灵窍,只见面前的小事,不知从大处着眼;那不肖孙儿到处都好,恰好主张太正,连他这个祖父也算不了。

但落笔的时候,宋时拿动手札闯进门来见他、与他说的话却偏又重新闪现在脑海中。他不由摸了摸书边上孙子最后留下的信,写奏章时便没像本来筹算的普通用力给马尚书脱罪,而是只提了他多年的功劳,求皇上看在老臣可悯的份上宽恕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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