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将来辞了官,非得在这边狠狠住几个月,把能观光的古迹都观光一遍不成!
他要不是不通技艺,的确恨不得替徐经历带人冲上去了。可徐经历也是个不通技艺的墨客,只能在背面呼喝衙差,那些衙差又无马匹,纵有反应快,立即就按着刀跑上去的,却也跑不过那些骑马而来的人。
这里可还在西安府境内,他的眼皮底下,如果宋大人出了甚么事,天下文人汹汹物议,可还容得下他么?
好!好!温知府喜出望外,连连承诺,又送了他几步,终究送不下去,将一条起初备好的新柳枝递到他手里,祝道:“愚兄便在此专等,望宋贤弟一起安然。”
如许就好,三叔不会催他们,爹娘又不懂这些……霄哥儿给小堂弟打了个眼色,两个孩子缩在叔叔怀里对视而笑。
那汉中府究竟是甚么处所?
这一趟毕竟是要去陕西,治下干旱少雨,只能种麦粟之类耐旱作物。麦价只到稻米的一半,粟豆就更贱,要致富,只能靠进步亩产:化肥、农药、精耕细作……另有最首要的水利。
温知府又不敢看又不敢不看,闭上眼按着胸口深深呼吸,强提一口气望向宋时:
宋时颇能了解他们的心态,安抚道:“今后三叔去了西北,也不能常催着你们做题了,你们要想三叔就看看书吧。”
宋时非常欣喜,上前亲手接过东西,保重地放在桌上,谢道:“三位侄儿故意了,叔父定会好生收着,带到汉中利用。”
啧啧啧!
宋霖年纪大些,已经不要零费钱了,霆哥儿和霄哥儿却欢畅得很,扑到宋时怀里腻歪着谢他,又有些小大人般感慨:“早晓得我们应当跟大哥一样,去外头街上买东西来,比从家里拿玩具有诚意。”
宋时这趟出京既为皇命, 也为避祸,任职之地另有个小娇妻等着, 天然不能迟延。
他解缆时已过了仲春,北方固然不能说春暖花开,但也不是正月间北风凛冽的模样,地上的草也透了几分新绿轻黄,路程并不艰巨。都城到汉中两千数百里地,他们一行车马行车又多,须得晚起早宿,又要等着从保定赶来的匠人同业,拖疲塌沓地也走了一个多月。
畴前他爹就是其中县县令,他一个没有功名的县令之子,顶多能仗仗他爹的势, 借借将来岳家的名, 很多事不敢大干。现在他顶着三元落第、前翰林编修的名头,现任汉中知府的身份,可不消再小打小闹,做点甚么还要看上官的神采, 喂饱本地强权士绅了。
温大人有些不放心肠说:“汉中客岁大旱,有几股流民反叛。固然现在已安宁下来,但那些刁民大胆妄为,吾弟只带这几个家人随行,吾恐路上有些不敷稳妥。为兄本日带的这几个差役你且带上,若无事就叫他们充个仪仗,有事也好护你全面。”
这么折腾了足有五天,一应当带的东西都清算齐备,该行的礼数也都行殷勤了。他到吏部领了关防、路引、仪仗,便拉着雇来的车队、保镳,踏上了西行之路。
这回终究能够想干甚么干甚么,谁敢对他指手划脚?先考个四元、五元、六元再来压他吧!
他含笑说道:“温兄放心,我们进了汉中府地界便打起仪仗来,前头又有各地知县迎候,哪个贼人敢不张眼的劫我们?”
别的他都收了,但山西陈醋但是从当代着名到当代的,那几瓮醋就不要带了。
这仨孩子真懂事,他十来岁时爸妈出差他可向来不带送东西的。只可惜他充公着甚么给孩子的东西,干脆一人给了块同僚送的玉牌,再翻出盒过年打的银锞子,把带石榴款式的挑出去,只留下蝙蝠、寿桃、草虫款式的,用绣囊分装开,给孩子们挂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