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说学技术、做农活,哪怕要把他们家后辈塞进周王的步队里跟着巡查九边他们都乐意!
这些门生也忒松快了,先生们如何不拘着他们读书呢?难不成宋大人也不管这些?
他们花大钱捐资建经济园,还不就是为了给孩子买个跟三元落第的宋大人读书的机遇?
别看他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说出这话来还是把后辈们吓得不敢昂首,老诚恳实地应下,一人拎着个老族长让人备下的书箧回家,预备七月初十,宋大人休假日正式退学。
楼下是一群穿戴短衫长裤的少年、孺子在院子里活动:有的踢球,有的打羽毛球,有的摇着长绳跳,甚是活泼。唯独没见有捧着书读的,倒叫这些前辈墨客有些感慨。
几人归去描述一番,又将内心的猜想当真的讲给亲朋,再有人向给宋大人打工的同窗逼问出“技术学院”里小门生们轻松的学习、活动安排,都让这些门生暗松了口气,不再担忧宋大人会叫人留太多功课,逼他们日夜不歇地读书。
给府里捐了两块黑稻实验田的张家属长拿着登科告诉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喜得呼吸都有些不稳,连声叫管家:“把家里会读书的后辈都叫来,都叫来!宋大人终究要收门生了,我们家定要占先,把出息的后辈都送畴昔!读书的这点束脩不算甚么,出不起的便从我们族田里出,务必叫我们张家多出些才子,压过城西那几户人家!”
然后被宋大人当场安排下了退学测验。
但他的讲学内容不是浅显的理学、经学,而是他在经济园中实验的实学。
但是出乎他们的料想, 宋大人一腔愁闷无聊的痛苦并没宣泄到开会上, 而是寻到了个更好的宣泄之处——他们汉中经济园区从属职业技术专修学院(简称汉中学院)建好了, 宋知府身兼校长一职, 全情投入到了教研事情中去, 并没筹算拉长府里的例会时候。
他们隔着门瞥见一座极平的操场,前面是两座平顶二层小楼,漆着粉白的墙,装着极大的玻璃窗,窗扇开着,倒映出一道道晃眼的阳光,窗里又装了纱屉。
可这知府大人亲身安排定的先生,也不是他们私底下开个文会抵抗两声就能抵抗得了的。宋大人请够了传授,便亲指模制出几十份汉中学院研修班的登科告诉书,命人送到各家捐资建园的士绅家中,直接告诉家长。
就这份体贴他们读书人的情意,别的教官哪个能想到?
这登科告诉书告诉的都是捐了款的人家,对后辈要求也不高,凡通了经的都能退学,不求必然要考出秀才、举子功名。
七月上旬休沐当天,汉中学院研修班便要正式开课。常日里门生每日未时过后到城外读两个时候书,休假日由他亲身讲学。
他抽出时候到府县儒学逛了一圈,寻那些读书好、家道差些的门生,以一月两石米、十斤肉、十斤菜的代价雇他们到汉中书院部属技术学院勤工俭学, 做蒙学、文章、算术教员。
几个门生固然被铁栅栏门和摆布看管的“保安”拦在铁门外,没能亲身出来见地见地黉舍的全貌,但管中窥得一角,也充足他们脑补出这所新黉舍的好处了。
他主动担下了这些孩子的学费、糊口费,将人都叫到祖宅经验:“不管宋大人教甚么,教甚么你们就用心给我学甚么,哪怕只叫你们下田耕作也得耕!皇上娘娘们还要行耕藉礼、先蚕礼,你们不过是个陕西富户家的后辈,不准在外头贪玩躲懒,丢了我们家的脸面。谁敢不消心学,丢了张家的脸,今后也不必再进这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