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教官拿人的手短,期呐呐艾地求见宋大人,问他下次印报时能不能添几篇本地才子的文章。
他就想让这份报纸办成个能让读者能学到知识和糊口知识,勾起读者向学之心的综合性大报。
须知这报纸足有平常书版两倍大小, 其上光文章加起来便足稀有千字, 又有丹青, 叠起来厚厚地一沓,堪比得上本薄书了。换作平常雕版匠人,雕一天也就能刻出二百字, 这份报纸起码要五六个匠人刻上三四天, 再两三个印刷匠印上两三天赋得,那里有这般便宜费事的!
并且这笔迹也和他们外头寻匠人印的笔迹不一样,要颜体有颜体、要欧体有欧体、要飞白有飞白、要宋体有宋体……
这经济园还没建起来,用的东西还没造、工人也没培训好,就已经有不知多少人盯上了它能够产出的好处,明里暗里给他们递过多少次话了。
不但是唏嘘宋校长、宋状元对他们这些校友同僚的关照,更是唏嘘汉中与都城天差地别的做事民风――
汉中府那些只需用心做事而不需勾心斗角的安静糊口,现在再不成得了。
到时候他也可算得桃李满天下,开一代学派的宗师了。
汉中府的扫盲班还没建起业,汉中学院也还不是白鹿洞、岳麓书院那样驰名的书院,桓宋两位大师就已经打算好了后二十年的学术生长方向,并主动地在报纸上登起了科普小文章。
再者说,固然论心机春秋是他比较大,可论起心机春秋总还是小师兄大那么两三岁吧,按前朝常例,还是桓宋更合适。
“桓教员,你说我们学派取甚么名儿好?”
他们这学派看来是不愁没人肯插手、肯用心研习了。
他这学派叫甚么派好呢?是叫汉中派,还是子期派,还是再取个有深意的甚么先生之类别号,将来以他的名号为学派之名
也不消怕出去的门生没名誉,办的讲学没人恭维。只要报纸上多登载他的学业经历,让他大名颁发几篇文章,病毒式营销一阵子,还营销不出个才子来?
他不尊敬地搂住大侄儿的肩膀,将他朝本身这边揽了揽,低下头,鼻尖儿抵着他的耳背儿,一样轻语道:“宋桓听着像‘归还’,到我们阿谁年代轻易让人拿来开打趣,不如桓宋好听。”
桓教员一时没反应过来,宋时抬起食指勾住他的下巴,奥秘地笑了笑,倾身凑到他耳边说:“就是我们俩现在教的这些学问。汉中学院里教养这么多门生,将来必定有人源源不竭来投奔,说不定还能培养着名流大师,担当我们的衣钵,这不就成学派了?”
这信寄到的时候,两位御史尚在经济园压场子,令汉中府来的修建匠人能够批示得动都城工匠建厂房;户部员外郎们则忙着配制高锰酸钾,以备水稻育秧前拌种,以减少虫害;工部员外郎则盯着人打造钢车床,煅铁煤,煎碱面、汇集煤膏、用黄铁矿制硫酸;翰林则将所学汇总成书,备着上头查验……
比方北宋的濂、洛、关、闽之学:濂溪派便是以周敦儒号濂溪先生为名;伊洛派则是取了二程所居的洛阳、伊川;而张载、朱熹传下的学派既以他们的别号为名,号横渠、晦庵学派,又以讲学之地作为学派之名,分为关中、闽学二学派。
宋大人也have a dream。
《汉中经济报》第一期上市, 便在本地文人骚人中激起了一片赞美:报纸版式好,文章好, 丹青好, 立意高……最要紧的是,从几位天使分开汉中, 到这报纸上印出送到众读者手上, 通不过两三天工夫, 那文章都还热腾腾地没传遍亲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