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笔写的手札,自有健卒千里飞奔,递到周王手上。
如果他高中数理化学得再好点儿,这些年就能本身教桓凌了。那样的话,他就坐在讲桌前面,连讲义都不看,甚么定理、公式张口就来,计算题默算一下就出答案,那是多么萧洒?
可这东西原是为供应将领而备,他这回带来的也未几……
这类军粮本来虽只是为给将领改良口味,行军时临时食用,但现在战事中能够用得上,齐王乃至觉得此物能影响胜负,那他这坐镇西北的亲王就必须立即供上、供足。
他一面说,宋时就依着他的话往纸上写,就合小门生跟着教员听写课文般毫不置疑,眨眼便写好一封回书,装进白奏本纸糊的信封里。
这才叫宜室宜家!
周王回想着汉中一地的库粮,又算着出征西北的军士,拇指在指根连掐,如同算命般缓慢地加减计算起来。
请皇兄安排汉中府多做些饼干、罐头这等易饱腹的军粮,尽速运来大同。他们在关外备战,探马前锋都需此粮,疾送,切切。
杨大人还想着如何劝齐王,齐王却已自想到此事,主动问他:“杨大人带来的饼干正合哨探随行照顾,便先济着探子用。我们雄师未动,常日只拿它做点心,现在便不吃它,改用浅显干粮也一样。不过这饼干确切好,待我修书与皇兄,请他安排人多送些来,今后雄师交叉草原,少不得有效此物之处。”
他原没想到这个头衔能加到本身头上, 但是既已经顶上了, 感受……竟另有些名誉。
齐王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
桓凌拿蜡烛来烧了火漆,替他把信封封上,含笑答道:“你是见过数百年后代道的人,当时候大家都读书,自不把读书人看得太高。可搁在别人眼里,读不读书倒是有天壤之别。我们这汉中学院是有你我这状元、进士亲身教书,很多童生、秀才、举子在读,出过进士,进过当朝中官的天下名校。教出来的门生纵不走宦途,也足以与名流来往,叫人敬称一声‘处士’的。”
固然宋时是个唯物主义者, 还暗里给他讲过新世纪的政治实际, 但当今民风如此,他自幼受着熏陶,不免还要受些影响。
诸府向汉中索要人才的帖子公然不久就到,桓凌亲身考核过这些门生、匠人的才气,拈着知府案头的手札说:“尽管回他们。我们一人给他们一个‘技术小组’,有在汉中学院读书的处士带着生手匠人替他们安装调试。”
倒是杨巡抚从汉中带来的吃食味道新奇,还能让齐王殿下多吃几口。且杨巡抚这一行不但带了吃食,更带了传说中能撼山破岳的“飞雷炮”,齐王在京时就为这神器倾倒,现在亲眼得见……
固然背面另有很多事要做,但这都比不上能及时供应军粮要紧。
一个职专叫他说得如此高大上,宋时听得完经心折口服,悄悄给他鼓掌:“这么一来,我们黉舍的门生就不再是工匠,也算是半个士人。有门生的身份撑着,那边府里也要尊敬他们的定见,少出些内行指导熟行的笑话。”
他们遴派出去的门生也必然得担得起重担!
为着朝廷大计,为着荡平虏寇,齐王委委曲屈地给皇兄写了个“请”字。
家事外事都能一把手筹划,可比光会添香研墨的可强很多了!
周王现在正将边关战事看得比天还大,又是贤弟齐王亲笔手札,找他要干粮,是以不敢担搁,赶紧叫人请舅兄和嫂……宋大人来,隐带着几分火急问二人:“我们汉中现在可供得出多少饼干、罐头?齐王于军前写信来索要这些新军粮,不知我们供得上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