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说陛下有废长立幼的意义,这两位皇子却又是结婚就要开府的,开了府的与住在宫中的职位天然又不一样……
便是桓家大家都要赌个从龙之功,他也该为父切身后清名,为了守住时官儿喜好的品性而死守职分。
也不满是素斋,本寺和尚烧得一手好猪头,拣出来皮脱骨烂,猪皮软糯糯地入口即化,恰好配着香蘑、木耳、豆腐、笋尖、粉条做的素菜和京米饭吃。
那摊主声音宏亮,仿佛非常对劲地说:“可不是,传闻这杂剧班子是从保定府来的,唱的恰是宋三元亲身写的杂剧《白毛仙姑传》!”
本来是这个公允。
这个小师兄算计他的时候都是一副大尾巴狼的模样,目光锋利的跟探照灯似的,现在倒暴露合适年纪的神采了。
一个御史光天化日之下唱戏,这是没人瞥见,要有人瞥见……他一世英名就化作流水了。宋时不舍得他名誉受损,取脱手帕往他那边推了推,在他迷惑的目光中低声解释:“你把脸遮遮,免得有人认出你来,说出去欠都雅。”
摊主冷哼一声,至心实意地跟他们告状:“这位公子不知,西教坊胡同瓦子里已有小说人在说这故事了。本来我听着诸宫调就觉着好,可惜宋状元中未曾进京时,那些人不识凹凸,不晓得讲它。现在宋状元文曲星高中,叫圣上连点了三元,他们才忙不迭地借这风头改这好套曲儿!”
周王眯了眯眼,皱着眉问道:“舅兄此言,莫非是有中意的心上人了?”
宋时把筷子扣到桌面上,几乎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甚么时候写出杂剧了?他连诸宫调都没亲笔写过,是写了纲领以后请人润色的,竟然有人冒用他的名字――
宋时跟桓凌叫他的豪情动员,也站起来朝车上看了一眼,不由双双“噫”了一声――这妆容伎俩好熟谙!这不是他教当初给祝姑姑设想出来的吗?莫非他们伉俪又来京里趁食了?
的确晓得。宋时上辈子没听过杂剧之前就看过《水浒》,李逵当官那段不说能背,起码晓得情节。桓凌也是常听戏的人,对这艳段比他更熟,听这名字便笑了一声:“本来是这段。”
桓阁老心中又惊又怒,只是养气工夫深,面上毫稳定色,问三位阁老:“三位学士看这奏章如何?现在礼部正忙皇宗子到部院历练之事,若在加上两位皇子选妃,只怕一时半刻抽不出人来做这些事……”
桓凌有些吃惊地看向他,宋时挑了挑眉,得意地笑道:“我认得师兄多少年了,还不晓得你想甚么?你想我时可不是这副神采,眼神也不会这么黯然无光的……”
李三辅梗直地说:“还省了户部一笔银子。到时候万一宫里要添置甚么,也能拿出来些填出来。”
这段李逵假扮官人杀了真恶人的故事又义勇又好笑,正合当世人的爱好。连桓凌都是这段戏的忠厚爱好者,还问宋时听没听过这段子,想给他讲讲。
宋时叹道:“那份手稿早已给人改写成诸宫调了,臣厥后听多了曲子,也早不记得原文如何。便是此时再写也不是当初的文章,只得孤负殿下的厚爱了。”
摊主顾不得吵架,以分歧年纪的利落劲儿攀到凳子上,鼓掌喝了一声:“好!好模样!好身材儿!活脱脱是个仙女下凡了!”
当初他晓得了祖父送妹入宫待选的过后,不就直接以本身的出息为注,跑去福建护持宋师弟父子了么?
京里菜不如南边做的精美,不过二人都是这边长大的,吃这些也顺口。他们便如别的游人般对席而坐,倒上酒边吃边聊家常。聊不上几句,不远处围着车看艳段的人群中便爆出一阵笑声,勾得人倒有些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