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内里?”
甄琳捂着脸哭了起来,含混不清道:“感谢姐姐,要不是您救了我,怕是只能等死了。”
“别哭了,你叫甚么名字?”就算卓琏晓得话本的走向,但此事却不能流露分毫,她只能佯作不知地发问。
甄琳用力点头。
“那是家里的酒库,哪会有外人?若您不信的话,便让小丫环出来瞧瞧。”伸手指着穿戴绿腰裙的丫头,等她进门后,卓琏又将门锁上。
有人摸着下巴,面露垂涎道:“这小娘子皮相生得极美,只是防心太重了些,应当请我们一同出来,瞧瞧美人儿的香闺到底是何模样。”
“姐姐,您真不赶我走?”
当门板被敲得砰砰作响时,她将食指抵在唇上,在少女惊骇的眼神中,将她藏在空无一物的瓷瓮里,又用薄布将翁口盖上,而后才仓促上前,把门闩取了下来。
此次赶往都城的卫士足稀有十个,城门外除了他们以外,另有其他百姓前来送行,很多女子都含着眼泪低泣涟涟,但卓琏却显得与众分歧,面上不带半点湿痕,神态也非常安静,底子无一丝伤悲。
出门时,她怯怯望着甄父,面带惊骇地开口:“老爷,蜜斯的确不在这里。”
话本中的甄琳年纪很小,十三就被父亲当作礼品送给别人,自此今后,再也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
赫连这个姓非常少见,卓琏细心想了想,俄然瞪大双眸。
话本中为了显出女主心肠良善,她颠末汴州时,曾经碰到了个小女人,因为边幅出众,被亲爹卖到员娘家做妾,受尽屈辱,好不轻易才脱身,樊竹君将此女藏在马车里,避过赫连府的搜索,少女感激不已,忠心耿耿地跟随,为她肝脑涂地亦不敷惜。
卓琏搀扶着她的胳膊,瞥见站在面前的俊挺男人,想要开口劝上一劝,却又不知从何提及。
怕美人儿生出曲解,他又解释道:“那是我女儿,我家住在乡间,她跟母亲起了争论,不知怎的竟跑到城里,若今晚都没找到人,我这当父亲的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墙外俄然传来中年男人的叫骂声:“那不孝女跑哪去了?快给我找,明显刚才还瞥见了,莫非还能平空失落不成?再过不久赫连员外就要上门,如果找不到人的话,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固然不但愿惹上费事,但卓琏是人,而不是牲口,哪能将甄琳送出去?
从入夜起便阴雨绵绵,雨水虽称不上大,但下了一整夜,不止气候突然冷下来,就连脚下踩着的地盘也变得格外泥泞粘腻,呼吸间都能闻到潮湿的气味。
卓琏看过话本,也晓得一向以来胡人都居住在雁门关外,本来两国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但德弘帝不肯兵戈,恐怕劳民伤财,便将公主送到突厥和亲,换得了两年的安宁。
“小女调皮得很,说不定就藏在夫人院中,不如让我们出来看看。”
甄琳亦步亦趋跟着卓琏,有甚么活儿她都抢着干。就算甄家充裕,但她不受宠,日子过得与丫环也没甚不同,乃至还略有不如,是以甄琳并不算娇气,这倒是让卓琏略微对劲了几分。
“你们是何人?”
“老爷,蜜斯必定藏在这四周,我们挨家挨户拍门问问便是。”
“她刚才瞪了一眼,我骨头都酥了。”
“家里酿酒要用仓房中间的这口井,水充足清冽甘美,出窖的米酒品相才会更佳,切莫弄错了。”
那些不堪入耳的淫.秽言辞卓琏天然是听不见的,她把丫环带到了卧房、仓房中,最后才进了酒库,因为屋里并无窗扇,光芒也暗淡极了,还摆放着几十只一模一样的大翁,丫环只看了一眼便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