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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珺害臊笑道:“这般贼灵光的人,如何就吊死在我这颗树上呢?”
她俄然听门外脚步森森,不由严峻起来,借着油灯亮光,正瞧见一恍惚人影快步颠末。
郭嘉高兴道:“那我明日就好起来。”
她只好又柔声安抚:“我既嫁了你,就不会教你出甚么不测,亦不会丢弃你。”
郭嘉却又摇了头:“若不是他死,我也不会有机遇。他既未死,你,你……”
郭嘉这些日子还是卧榻不起,精美五官尽显蕉萃,却还想方设法的发言逗林珺高兴,想抹平她收缩的眉间。
她松了一口气,应当只是常例巡查的侍卫。
林珺闻言心下一沉:“啥事儿啊?”
郭嘉似是未听懂“吊死在某颗树上”的含义,只诚心道:“因为我情愿为你去死,不管何时何地。”
“好起来我能睡你吗?”他睁大眼睛,如孩童盼着大人赐赉糖果般清澈,如果只见画面,不闻声音,谁能想到他嘴里吐出的竟是这般下贱的话。
林珺躺在郭嘉身边,两人握动手,温馨的睡去。
林珺嗔怒着按了按他的额头:“快睡吧。”
郭嘉点头道:“好,我不说了,但你要记取,我说的都是心底真情实意。”
他“你”了半天,竟是半晌说不出来,这一点也不像常日里风骚萧洒的郭嘉。
林珺吃了一惊:“我从未想过这些呢,报甚么仇,没需求啊。”
郭嘉微微点头道:“你瞧你草木皆兵的模样,约莫也没有掌控吧。”
顿了顿又道:“不过不会有我待你好。”
林珺想了想道:“两人相处,岂能永久那般坦诚相待?我也骗过你,但既都是美意谎话,就都不必介怀了。”
林珺看这群人还是以看当代人的“旁观者”目光看的,以是此前确切没有任何要报仇的设法,只是未曾想到郭嘉一向放在心上。
林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丫话都没力量说了,嘴上还要占便宜。
“怎的了?但是光太亮了,睡不着?”她柔声问。
林珺笑笑道:“他若死了,我会记他一辈子;他既未死,我就再不必感到惭愧啦。”
当年林珺总感觉对他见死不救与亲手杀他无异,这多年来都是以惭愧。他没有死,才是对她的真正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