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怕她再说下去,会说出对天子不敬的话来,死力把歪掉的楼扶正,说道:“林婉仪是因为又怀了龙裔,服侍不得皇上,皇上不是才晋了她从三品婕妤吗?迟早生下皇子,一个正三品的贵嫔主位是跑不了的。”
伏波将军朱家,他家的蜜斯曾经被严如珂谗谄他杀,这个严如珂,为了英亲王,不知给他老爹拉了多少仇恨值!
丽心眨眨眼睛,道:“姐姐还不晓得吧,宸妃是蒋贵妃的侄女,选进宫里两年了,一向是个顺仪的身份,不知如何就俄然入了皇上的眼,宠冠后宫啊!”
寿昌郡主喝了口茶,把一屋子丫头都遣到梢间去对账,这才对敬嬷嬷道:“我有个主张,想跟你筹议,大媳妇我是早就不希冀了,这个家若给了她管,还不知会闹出甚么洋相?倒是云飞娶的媳妇,我这几天看下来,感觉倒有那么点意义......”
长宁侯府现在炙手可热,谢子晟有宦途,许氏是县主,另有个公主娘,她一有身,大半个都城的贵妇都来赶着凑趣。
丽心撅着嘴摇点头,道:“谁晓得皇上如何想的?”提起皇上,她的兴趣当即转移到另一个八卦上去,“传闻皇上比来得了一名宸妃,还不到二十岁,仙颜不亚于当年的蒋贵妃,皇上宠得跟甚么似的,就连先前得宠的林婉仪,都被她盖过风头去了。”
蕊心想,天子也真累,宠个女人都得事前算计算计,她一根纤根摩挲着云飞的下颌,他的脸上有悄悄浅浅的胡茬,微微刺着她的皮肤,很舒畅,蕊心又问道:“那跟严如珂有甚么干系?”
寿昌郡主道:“以是云妙的内心不安闲了,说是姑爷在任上病了,来不了,我看哪......”
蕊心一面说“嫂嫂别客气”,一面暗想,她身材好得很,底子不消补,至于沈云飞......再补下去就不得了了!
蕊心松了口气,道:“如许也好,严首辅若权势熏天,等太子即位以后,也是亲信大患!不如叫天子先替太子扫平这个停滞!”
寿春堂里春夜如酒,寿昌郡主靠着红檀圆雕吉字三弯快意腿的炕桌,渐渐吃着茶,看着底下四五个穿戴浅绿色杭绸碎花衫子的丫头繁忙地记账,另一边,敬嬷嬷坐在鸡翅木的蝇纹方桌边,哗啦啦谙练地拨着算盘珠子。
“严如珂!”蕊心吃惊的不是严如珂的行动,而是天子的反应,按说皇家办事是最讲面子的,就算严如珂折了皇家血脉罪恶不轻,可毕竟只是个侍妾的孩子,严如珂是嫡妃,她们这些公侯人家的嫡妻在生下嫡子之前另有权力给姨娘喝避子汤呢,当初三叔谢圳和通房有了子昀,曹姨奶奶就想把绮月的孩子打掉,是老太太禁止才留下子昀一条小命。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那章瘦了点,明天补上哈~~~~~~~~~~~~
敬嬷嬷从晋王府时就服侍郡主,这些拜高踩低的事见很多了。
寿昌郡主点点头,道:“‘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你看这几日站端方时,盛汤布菜,比她那嫁出去几十年的婆婆还强呢,言语和顺行动有分寸,就更不必说了,用完了漱口茶,她竟然晓得我只喝七分烫的老君眉,撤了碗碟就晓得我想打叶子牌......”
于情于理,严如珂罪不至此。
蕊心留意素心,见她的神采安然明朗,才舒了一口气,但愿她永久不晓得宋珩和他的妍表妹的事。